“去你卧室干嘛,难道是你突然想通了,想睡我了?我跟你说,没名没分,我也不给你睡!”
沈烨:……
扶额,这丫头一天天脑袋里不知道装的都是啥。
把人拉进房间,让她先坐到椅子上,自己到抽屉里好一通翻。
从最里层摸出一个红色的盒子,虞瑶看得眼睛都有点儿直,眼看着沈烨手里拿着盒子一步步走近,一下从椅子上跳起,说话都有点儿结巴:“你你你,你手里那个……不会是,不会是!是我想的那个……等下,肯定不是对不对!你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是项链?手镯?”
不不……
谁家项链手镯用这么小的礼盒,还是心形的!
“本来想着,马上就圣诞节了,咱们也在同一所房子里住了半年,再没个名分,不就是非法同居了?所以,就像趁着这个圣诞节……先把关系给定下来。”沈烨一口气说完,自己都笑了:“谁知道你这么心急,连这么几天都等不了。”
虞瑶红了脸,“我我我,我就是随口说一说!你……哇,哭了!所以,我的盛大求婚没有了是吗?我的惊喜也没有了吗?就只有一个简单的戒指,就要定了吗?天啊……我干了什么!”小姑娘要崩溃了,哭丧着脸,揪着沈烨袖子不放:“至,至少来个烛光晚餐吧……”
等下……说到晚餐,虞瑶整个人定住。
“刚刚,刚刚那是我单身时候的最后一餐吗……”
这么随意的吗!
沈烨笑着单膝跪地,把戒指托到虞瑶面前:“虽然没有想象中那么盛大,也没有那么的措不及防。但,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那就,干脆嫁给我吧?”
简单的话语,一如当初在塞纳河的表白。
彼时,少年说,以后的日子,也像现在这样,缓缓地过吧。
而今,他说:你就干脆,嫁给我吧。
嘛,如果真像当初董恒那样,摆开那么大的阵仗,恨不得被全世界知道那一场求婚,沈烨,也就不是沈烨了对不对。
其实,不就是喜欢他这简简单单,不善言辞的样子嘛。
假如生活中每一句话,都如同写在文学作品中那样精雕细琢,反倒失去了本真是不是。
所以,不如就接受吧。
接受这样一个简单的沈烨,这样默默付出的沈烨。
鲜花红烛般的浪漫固然很好,柴米油盐的烟火气也是一种甜蜜啊。
毕竟,婚姻,就是这样,在平淡的日子里,走完一生。
所以,她笑着伸出手,说:“好啊。”
然后,看着她喜欢了十年的少年,认真把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
恍惚间,又回到了高中时候,初见的样子。
少年手里抱着一叠试卷,声音清冷,双唇微抿,说“抱歉”。
彼时年少,淡漠疏离。
何曾想过,擦肩而过的刹那,转眼就过去十年。
她终于长成可以嫁给他的样子,而他,为她亲手带上了婚戒。
“沈烨。”
她说。
少年抬头,鼻尖发出一声疑问:“嗯?”
“你想听歌吗?我唱给你听。”女孩说着,唇角是浅浅的笑。
那一双可爱的小虎牙,一如十年前未经雕琢的样子。
他也笑了,说:“好。”
然后,就看到女孩从卧室拿来藏了很多年的吉他,轻轻拨了拨,坐在他面前,背对着窗外不知何时破云而出的月。
“你是否记得那一天,独自默默许下的愿。你站在校园街道边,望着那夕阳西下的画面……”
“那年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我也爱上你的笑……”
“那年正当年少,无依无靠,我只看见你的好……我想用一把吉他,陪你到老,唱到生命中的天涯和海角。”
弹完最后一个音调,坐在窗边的姑娘轻轻放下吉他,起身朝他伸手,无名指上,一轮婚戒在灯光下闪着明动的光。
轻轻把人抱到怀里,吻上她的额头,她的耳廓,她的脸颊,在她身上每一寸都印上专属印记。
从十七岁那年,女孩扎着马尾辫,坐在他身边。
到大学时候,她一次次扑进他怀里,在塞纳河的河畔说“爱你”,再到后来一起走过山山水水。
在他眼里,她是天上的月,是湖里的水,海里的浪花和夏天的风。
是人间一切一切的,遥不可及。
春风十里,怎敌她眉梢眼底,
清浅的波,流转的光,和荡开来的,每一次笑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