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儿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腰间,那枚香囊... ...
“昨儿个晚上风大雨大,桃儿走的好生匆忙,我在别院里瞅着,担心她的安危,所以就命家丁一路跟着,想不到就在城墙根下找到了这个... ...”
芷心挑眉,手指勾了勾那枚香囊,笑的艳若桃李,却毒之如蝎子。
而香囊上粉色丝线刺绣的“桃儿”和“一生平安”的字样,任谁也巧舌难辨。
“一枚香囊而已,你想说什么?”鸾依表面上不为所动,平静到让芷心起了疑惑。
“不知道姐姐有没有听说过,昨天晚上锦衣卫指挥使大人遇刺,一共三个逆党,两人当场毙命,一人逃窜。”芷心冷笑:“京城上下,人人闻风丧胆,闭门自危。而这个当口上有人居然鬼鬼祟祟出没在夜雨之中。”
“昨儿我身子迁安,桃儿心系我的安危,顶风冒雨为我请大夫,有何之过?”
“是吗?恕妹妹直言,姐姐从前身体保养请的可都是钱塘街的李大夫,而钱塘街离着园丁捡到香囊的城根隔着可有大半个时辰的脚程呢!”
“芷心妹妹你还真是有心,连我看过那家大夫吃的那家草药都差的一清二楚!”
“那是自然!容爷身处高位,干的又是刀尖上舔血的职务,想害他的逆党就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多,我身为他的枕边人,自然是时时提防,处处提防!”
“扯远了,我倒是忘了,姐姐也是容爷的枕边人,自然是不会害容爷的!” 鸾依说着,又是一笑,上前一步来到鸾依耳边低声耳语:“不过呢,你这个侍婢就说不准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如果这个侍婢出了什么问题,姐姐你也脱不了干系!”
“呵,你若想要住进我红鸾居,夺我正事的头衔尽管开口就是,翻不到枉费心机编排一个侍婢。”
鸾依看向芷心,面色由素淡变的幽冷:“这里包括正室的头衔都是容爷给的,你若想要,便让他来亲自取给你!”
芷心不语,眉眼勾笑。
她那个神情是在笃定,只要她想要,只要她开口,即便是这九天之上的上弦月,容爷也会取上一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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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都收拾好了?”
鸾依看着抿了口茶,看了一眼从内堂走出来的桃儿,面色紧俏。
“小姐,一切收拾完毕,明日即可动身... ...只不过,这法子可行吗?”桃儿拧眉把声音压至最低,担忧神色挂满脸颊:“小姐,我若是走了... ...你一个人在这里受尽欺凌岂不是连说话的人儿都没有吗?”
说着,桃儿眼圈一红,抬手抹泪。
鸾依不语,右手握着青花鎏金的茶盏,左手一抬,将挽在云鬓中的一只碧玉簪子抽出,猛然摔在了地上。
桃儿吃惊,后退一步,杏目圆瞪。
“嘘!”
鸾依抬手,冲着桃儿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桃儿侧耳,果然听到门外脚步声逼近,抬首之际,一身青袍的容稷依然跨步,迈了进来。
“怎么了?哭哭啼啼做什么?”他一双眼眸盯着桃儿如鹰隼,不动声色中却闪着白刃般的寒光,看到出来,他俨然从芷心那里听到了风雨。
“回容爷... ... ”
桃儿本就被容稷的目光盯得双腿发软,如今又听他逼问,嘴巴张了半天,心里乱成一团,更是不知如何辩解。
“桃儿这丫头,刚才收拾行囊的时候不小心摔碎了我的发簪,我训斥了她两句,许是觉得委屈。”鸾依起身,恭迎的冲着容稷福了一福,目光一侧瞟了一眼桃儿:“还不把这簪子收拾了,赶紧退下!坏了容爷的兴致。”
“是,小姐... ...”
“慢着!”容稷抬眼上前一步:“这么晚了,你手势行囊做什么?”
鸾依垂首,也不去看容稷,只是自顾自轻笑:“那日容爷一门心思全都挂念在芷心的身上,想来是忘了我跟你提过要去慈月庵清修的事情!我已经命人跟慈音的师父打了招呼,明早启程,还能赶上庙会的布施... ...”
“近日逆臣贼子猖獗,你哪里也不许去,南镇抚司那边刚刚擒获了一名叫余善的乱臣贼子,现已经押入诏狱!若是那帮缁衣党羽的贼人你伤了半根汗毛,你父亲左游之去东厂那边做些文章,是故意给我找难看吗?”
桃儿捡起玉簪起身,闻言,身体猛的一颤,后腰撞在桌子上,滚烫的一壶毛尖茉莉被撞翻,浇在了鸾依抚在桌面的素白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