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事情瞒着我?你不知道我最恨的就是欺瞒吗?”
青玄深吸了一口气,平稳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苍白纤细的手指从腰间取了帕子,点去了唇角的血痕。
“青玄师姐,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我是怕你生气... ...所以才自作主张... ...”
筠笙静静的伫立在青玄身畔,搅弄着手指,眉眼低垂盯着脚尖,一脸委屈。
“所以呢,你在药中加了什么?”
青玄抬头盯着眼前的筠笙,她倒是不怕筠笙在自己的汤药之中下毒,毕竟自己这一句残躯也不过三五日的薄命,当真是给她来一碗毒药反倒是解脱。
她很清楚筠笙没有这个动机,也不会可能有这副歹毒的心肠!
她怕只怕他跟自己一样小小年纪就把诸事背负在自己心中,不言不语,一个人包揽一切。
“我... ...我在里面加了人参... ...”
筠笙依旧是低着头,一句话说完脸上的委屈之色就更浓了,虽是男儿却泫然欲泣:“虽说我也知道青玄师姐的病已是无力回天,可我想着这千年的人参总归是续命吊气的绝好药材!我只盼着这药能让您撑过这酷寒隆冬。您说过... ...”
说着说着,筠笙抬手擦了一把滚满脸颊的泪痕:“您说过的,你想来年春天再看一眼京城南山下桃花坳里的十里桃花... ...”
“筠笙不想一个人!筠笙想陪着师姐去看桃花... ...”说到这里,悲从中来的筠笙更是泣不成声。
青玄看着泪水滚滚的筠笙,眼眶一热,两行清泪滚出眼眶,心头像是一把刀无声没入。
她伸出纤细的手臂扯过了筠笙是手掌将他拢到了身前,自己的额头轻轻的抵在了筠笙的额前。
从前的时候,无论是出生入死于刀山火海,还是在容府忍气吞声的三年,她怕过很多东西。
怕自己缁衣门人身份被拆穿,怕被锦衣卫发现,怕杀不了纪纲,怕报不了仇.... ...
但是青玄唯独不怕的就是死!
如今大仇得到,最大的背负已经放下,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去无留意,就算是苍天要收她性命她心内之中也会一片坦然。
可这世上最多的事情大约就是事与愿违!
她不想死了,她以为大仇得报就可以从容赴死,可她发现自己放不下眼前的筠笙,更放不下危难之时会悄然出现在身后的那个男人——容稷!
“好了,不哭了,师姐答应你,无论如何我都会陪你去看来年的桃花,好不好?”
青玄抬手用衣袖拭去了他脸上的斑斑泪痕,咬唇勉强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意。
筠笙最喜欢的就是青玄的笑容,明眸皓齿,她目光笑容所及之处仿佛都能开出点点桃花,让人忍不住跟着勾起唇角。
筠笙不想惹的青玄更伤心慌忙抬手擦了擦眼里,点头称好。
“对了,筠笙!说到人参,你那里来的人参?”
近些日子为了躲避锦衣卫扫寻,她们只能屈居这人迹罕至的灵毓山上,所服草药大都是筠笙去附近挖的,这地方可不产人参,更何况是千年的人参!
“青玄师姐,我若是说了,您千万可不许生气... ...”
筠笙抬头怯怯的看着青玄,见她点头答应这才转身去了门外,一溜烟的功夫将从屋外胡来,手里还拖着一个精致的盒子:“这人参是容大哥前日送来的!”
“容稷?”青玄有些难以置信的盯着筠笙:“你是说,他近日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