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角微微一抽,穿好高跟鞋,紧了紧身上的外套,走到裴墨跟前。
“你没看么?”我冷冰冰地瞅着他。
“看了。”他挑挑眉,眸光沉了沉,“你穿鞋时,我一直在看。倘若你不想让我误以为你是在勾*引我,就别这么穿。”
我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憋,彻底无语,心里发誓以后这身套裙绝不会穿了。
回去时,是李岩开车。
我看着窗外萧瑟的风景出神,那一夜的种种又浮上心头。
我曾想过,倚靠裴墨报复何子辰。可那一夜的事儿,彻底断了我的幻想,让我知道自己的算盘打的多么幼稚可笑。
即使有裴墨做后台,我又能做什么呢?在裴墨眼中,我不过就是个任他羞辱的廉价女人,凭什么帮我收拾何子辰?
我甚至因为只顾报复何子辰,疏忽了母亲,险些失去世上唯一的亲人!
李岩一直在夸我,说今天能这样顺利,多亏了我。
我身心俱疲,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第二天,李岩就给我打电话,说李叔听说了昨天的事儿,欣慰不已,要请我吃饭。
李叔对我有恩,于情于理我都不能拒绝。再加上,我也想和李叔说说情,裴墨要求的设计方案我可以做,但希望换个人和裴墨跟进接洽。
李叔在凯悦饭店定了个VIP包厢,除了李岩、李叔都在,还有李婶儿。
李叔热情地给我介绍李婶儿,我却敏感地察觉出,李婶儿看我的眼神特别冰冷,带着股敌意。
席间,李叔和李岩马不停蹄地不停地夸我,说我是个优秀的设计师,谈判也很有魄力。
我本想找个机会说换人的,可李叔和李岩这么夸我,我一时也找不到机会。
李叔给我倒了杯酒,感慨道:“小林你在公司这么久,x相信你也发现了。公司的状况很不好,如果拿不到这笔投资,服装厂或许连今年年关都撑不过。我也是半只脚入土的人了,不在乎那点钱。我只是怕我公司这一倒,我没办法再照拂你,到时候,我哪里有脸去地下见老林啊。”
我听李叔提到父亲,不由也悲从中来。
我这个女儿真是没用,不仅没办法给父亲报仇,就连父亲朋友的公司也保不住。李叔待我不薄,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叔的公司倒闭。
“爸,您健康的很,一定会长命百岁,好端端的,您干嘛说那些不吉利话。裴总很看重荼蘼,这个项目交给荼蘼,一定能拿下的。你说是不是,荼蘼?”李岩红着眼眶看着我。
那一刻,我只觉得自己的嘴皮似乎灌了铅,有千斤重,换人的话,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李婶儿也抹着眼泪:“小林啊,你李叔自从前些日子查出心脏病后,就变得悲春伤秋,老说什么要下去陪老林。再加上刚酒喝多了……你就当耳边风,别往心里去啊。”
三双眼珠子,齐刷刷地盯着我,满眼期盼。
我根本没办法辜负他们的期望,心情特别沉重,只觉得若是现在说换人,简直和禽兽没什么两样。
我向李叔他们保证,一定尽力将这个项目投资拿下。
我当时满心只想着接下来怎么应付裴墨,根本没料到日后李家人会翻脸不认人,让我结结实实跌一脚。
我日夜赶工,绞尽脑汁,总算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出了设计图。
我来到鼎信地产,将设计图交给裴墨。
那天裴墨在办公室里戏弄我的事儿,我们俩都心照不宣地翻了过去,仿佛什么事多都没有发生,只是普通的生意伙伴。
裴墨看的很认真,连眼皮儿都没抬一下。我很怀疑他是不是要把每个细节都抠出来,放在放大镜下看。
就在我忐忑不安地想着,裴墨会不会借机给我穿小鞋,故意刁难我时,裴墨总算打破了沉默。
“不错。你的设计图比我想象中好多了。说实话,你待在祥泰服装公司真是糟蹋了。商人趋利,祥泰服装公司的管理一塌糊涂,财务也是一笔烂帐,没有谁会想做赔本生意。”
我没想到我的设计,竟然能得到裴墨的认可。还没来得及高兴,裴墨后面的话,让我的心立刻凉了半截儿。
如果没拿到项目投资,公司只能倒闭,到时候我怎么向李叔交代?
李叔一家三口期盼的眼神,仿佛压了三座大山压在我身上,让我沉沉的喘不过气儿。
“裴总的意思是……?”我脸色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