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了他的身边,推了他一把,“你兴冲冲地来住院,只是住了一夜,怎么感觉好像是在‘渣滓洞中参禅’一样呢?”
崔明伏听到之后直摇着头,和昨天晚上比起来简直如同身在地狱。
“太他妈可气了……”他咬牙切齿地说着,猛地拍了一下床头柜,搞得那床头柜上面的水杯被震动了一下,那茶水登时洒落了一地。
我十分不解,“怎么了?昨天来到这里的时候还跟要结婚似的,谁惹你了?”
听到我这么说,崔明伏双目圆睁,“还不是那个‘面首’。仗着自己是个小白脸有几分姿色,就天天来到这边卖弄风骚,草,一看就是个装逼的主儿,那香水味儿弄得,从身边经过就跟那喷气式飞机似的,中间的库缝儿锋利的能把人脖子给抹掉,卧槽,关键我就是不明白了,明明是他妈的一个中国人,怎么说话还是要夹杂一两句鸟语,真他妈……”
崔明伏说到这里,气息明显就变得不顺畅了,便坐在一边使劲地喘着粗气,我走上前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着他,行了行了,追女孩子原本就是个持久战,何况你这次是用的真情,走的也并不是那快餐不是吗?
听到我这么说,崔明伏点了点头,而后拉住了我的手,“兄弟啊,你可要帮我啊,晶晶本来就是一个不经世事的女孩子,再被那禽兽给骗了!”
我听到之后点头称是,崔明丽便出去又给崔明伏买了些新鲜的瓜果,坐了会儿之后,我们便回去了。
再次走出那病房的时候,上次和邝晶晶一起出现在我们仙佑堂门口的那个帅哥,再次和我们在走廊里面撞了个满怀。
他的一只手中捧着一大束的玫瑰花,另一只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果篮,擦,看来这崔明伏说的没错,这家伙,当真是准备一天一束玫瑰花的趋势想把那邝晶晶给拿下啊,并且看他那穿衣打扮儿也当真像是一个有钱人。
“走路不长眼啊?”他怒气冲冲地指着我,草,这瘪犊子,我握紧了拳头,但崔明丽却一把拉住了我,我明白,此处是医院,若是在这里动手不是很合适。
“你怎么说话呢?”崔明丽厉声呵斥,那“面首”看了看崔明丽,或许觉得此时的崔明丽也正在那气头上,便悻悻离去,只是说了句,“算我倒霉!”
“面首”一词,在《辞源》中的解释为:“面,貌之美;首,发之美。面首,谓美男子。引申为男妾、男宠。”确定面首这个称谓的,是南北朝时期南朝刘宋的前废帝刘子业。
若是之前,我或许以为崔明伏说这人是“面首”,是因为这男生家世好,长相好,又和他是情敌,所以才会对别人这么偏激。但是这次相见之后,我却打从心眼儿里面觉得,这厮确实有点让人犯恶心的感觉。
虽然他头发梳的锃光瓦亮,粉面桃腮,走起路来摇曳生姿,身上的穿着也是颇为讲究,但是从他的周身却散发出一种十足十的穷酸气,让人忍不住想要捂鼻远离。
当他走过的时候,身上那股“古龙水”的味道简直可以让人熏得一个大跟头。并且,我仔细看了看他裤子中间的那条缝,尖利的当真可以把人的脖子抹掉。
“真让人倒胃口!”崔明丽冲着那男生的背影鄙夷地说了一句。
我拉了她一下,“走吧,蛇鼠之辈,苍蝇之流,没有必要和这货一般见识!”
回去仙佑堂收拾了一下,吃了个午饭,午后的阳光从那玻璃窗里面照射到法堂当中,屋子里面的摆设都被那阳光镀上了一层金黄,就连那空气当中悬浮着的微粒,全部都清晰可见。
崔明丽在屋子里面忙忙碌碌地来回穿梭,我看着她那俏丽的背影,一股柔软的情绪从我的心底慢慢地升腾,这个世界真是好,活着当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只是……我又忍不住地看向了自己手腕处那个黑色的印记。
这条黑线又大了,并且仿佛形状又发生了变化,似乎“活”了过来,就像是一条爬进我皮肤里面的虫子,每天都在吸食着我新鲜的血脉还有阳气,等到它吸附饱涨的那一天,就会要了我的命,这个该死的“高棉诅咒”。
我握紧了拳头,照着桌子上,使劲地砸了一拳。嘟嘟看到了我这个状态,远远地躲到了一边,崔明丽也定定地看了我片刻,旋即无奈地转过头去。
而此时,法堂门口的声控门铃响了起来——“欢迎光临!”
有客人到了,我们抬头看向了那玻璃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