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敛着眸光,咀嚼着时爱最后说的那个词,“重来?”
人生不是一场单程旅行吗?
怎么可能重来?
“我真的爱过你。这些年都不是假的。只是……仇恨这样的深渊,跨不过去了。我不想凝望深渊,因为我害怕被深渊望着!时家的一切都给你,我不要了。我只想带着爷爷离开。”
一口气都说出来了,时爱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劝方南放下,她能做的就是……离开。
“何必变成仇人呢?我不想跟你做仇人呢。”时爱低声喃喃道,“不要互相折磨,像一开始你放弃我那样……彻底地……让我离开不好吗?我爷爷的情况我也知道了,他早年吃苦,成就时家的锦绣富贵并不完全清白,他现在瘫痪着度过晚年,这样的报应……我觉得够了。”
那个瞬间,时爱感觉到脖子上的压力,方南满脸的森冷,如果不是看到他太阳穴上的青筋,时爱都不知道方南的情绪变化。
“时家的一切,都是凭本事拿到的,不要说得好像是你做好人,施舍给我。报应够不够这种事情,你没有资格说,由我决定。”
时爱清澈的眼眸能看到底,方南从她的眼里看到陌生的自己。
她没有任何表情,缓缓看向更远的地方,像是看着他,眸光却是涣散的,“那你要是觉得掐死我……才能解开心头的恨意,那就随你好了。”
“你的一生挚爱呢?”方南冷笑,“这就把他忘记了?你可真够痴情。”
一提到一生挚爱,时爱原本平静的眼里又有了光,嘴角的弧度柔和,“你以为我是来了之后才知道这些都是你的棋局?我来之前就猜到了。我当然做好了准备。他能理解我的。”
那个一生挚爱到底是谁?方南怎么会说出口此刻内心里面充满了嫉妒的情绪,即使理智告诉他,他们早就断了,可是情感上还是拉扯着。
“如果你死了,我是不是就会知道他是谁。”方南的手缓缓收紧,那一刻他有点魔怔了,他在想,如果时爱死在他手里,他就不会嫉妒,不会再在唾手可得胜利果实的时候露出不合时宜的心软。
时爱没说话,笑着摇头,“那么美好的人,怎么会让你见到?我那么爱他,我才不会让他……让他……见……变态……”
变态,她骂他是变态。
曾经他也懂得这种感觉,深爱一个人的时候,只想把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美好都呈现到她的面前,不让她看到一点黑暗。
因为懂得,所以……方南猛然间松开了时爱,时爱直接跌坐到地上,抱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呼吸灌进来的新鲜空气。
“滚。”
一声摔门巨响,时爱的眼泪终于缓缓掉下来,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方南的院子。
一个星期的时间,时爱强撑着感冒的身体清算家里的资产。
既然没人帮忙,那她就自己来,虽然她不会,但可以学!
车子卖了,收藏的珠宝卖了,不需要那么多的佣人也辞退了。
家里只有一辆车之后,问题就来了。
她想去医院看爷爷,车子坏了,她只能叫车。
管家年纪大了,时爱根本不可能让他在冷天为自己忙前忙后。
医院里那边催她过去,似乎是爷爷有事儿。
时爱心急,直接拦住门口那辆车,看到车上坐着方南,她脸色更不好,直接拉开车门坐到车后排,“开车,我要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