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疼痛感几乎要把安然淹没,她痛苦尖叫,怔怔地看着身下的血液,身子恐惧地颤抖起来。
“月嫂……月嫂……”
安然十分害怕,一遍遍地喊着月嫂的名字。
久久不见人来,安然想下床,可肚子疼得她稍微动一下,那种疼痛几乎要将她吞噬。
她感觉浑身一阵冰冷,恐惧将她的思想满满占据。
宝宝!
她的宝宝。
不行,她要救她的宝宝。
安然止了泪,忍住痛,一把拍掉床头的台灯。
哐当一声,破碎声响彻在周遭,在寂静的夜中,显得尤为响亮。
月嫂从厨房出来,听到声响,忙冲了上去。
彼时,苟芸慧从外面回来,听到声音也匆匆赶上。
开门冲进去的瞬间,二人猛然一震。
“快叫救护车!”苟芸慧吩咐月嫂,往日的沉稳不复。
她怔怔地看着一床的血腥,面色惨白。
……
医院。
安然醒来的时候,躺在冷冰冰的病床上。
苟芸慧坐在窗前,一脸悲痛。
往日高大沉稳的形象不复,现在的她,便是个寻常的女人。
一个失去孙子,只有满心悲痛的女人。
见她这般模样,安然分外害怕,就连声音也跟着身体颤抖。
“婆婆,我的孩子……”
“没了。”
苟芸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出对彼此而言,同样痛苦揪心的话。
没了?
没了是什么意思?
安然两手紧紧地揪着被单,声音虚弱无力,“婆婆,什么叫没了?为什么会没了?我不懂,我不懂。”
“我也不懂!”
苟芸慧倏地提高声音,带着责怪的目光直逼安然,“孩子为什么会没了,你这个做妈的不是应该最清楚么?”
“你现在来问我?安然,我倒是想好好问问你!”
苟芸慧的声音颇冷,惯来严肃的气息在此刻展现,逼得安然哑口无言。
“我说过,好好养胎,可你都做了什么!”苟芸慧痛声指责,“相比起苏千墨,孩子应该更重要的不是么?”
“还是你认为,如今安家的一切化险为夷,你再没有留下的理由?”
“不……不是,那是我的孩子,我比任何人更希望他能平安出生。”安然无力地解释着,眼泪不住地往下掉,心口的疼痛,如同一根根针,狠狠地插在心口之上。
可在眼下这种情况,她的解释如此无力。
事已至此,再追究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苟芸慧离开,病房门吱呀一声,重重关上。
安然独自一人躺在病床上,心痛,仿佛扼住她的喉口。
她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她恨,恨为什么要爱上苏千墨。
如果爱上他是一种错,她宁愿付出自己的生命,也不愿意孩子没能好好看一下这个世界,就这样抱憾离去。
安然心头刺痛,终不敌那锥心的疼痛,放声大哭。
她哭声凄楚,在病房内一阵又一阵地回荡。
尤桐正好在这家医院上班,闻声赶来,听见安然肝肠寸断的哭声。
她心口一疼,推门进入。
看到尤桐,安然更加崩溃,哭声更加凄楚。
“安然。”
尤桐走过去,搂她入怀。
安然死死地抱住她,在她怀里放声大哭。
“尤桐姐,为什么,为什么好端端的孩子就没了?”
“尤桐姐,我很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爱上那个混蛋,如果我没有爱他,孩子就不会死!”
安然悔恨不已,恨不得咬破自己的唇舌。
“安然,别这样。”
尤桐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声声宽慰。
可无论她再如何安抚,安然仍旧哭得悲痛欲绝。
尤桐在一旁听着,泪水湿了眼眶。
安然一直抱着她,直到哭累了,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发生这种事,无论安然与苏千墨的感情如何,尤桐认为有必要让他过来。
她拿出安然的手机,给他拨打电话。
然。
电话才响了几声就被人挂断。
贱男!
尤桐咬牙切齿。
这一夜,尤桐陪了她整整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尤桐从食堂买了点粥上来。
安然正好醒来。
可她没有胃口,脸色苍白如纸,憔悴的模样看起来,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几岁。
“安然,吃一点,你现在的身体很虚弱,如果不好好休养,只怕会落下病根。”尤桐劝说道。
安然却丝毫不在意,“无所谓,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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