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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觉,苏千墨一定知道原因,甚至当时可能还在场。
“被撞到。”苏千墨沉声道,面无表情,颇有些惜字如金的味道。
尤桐倒是已经习惯了,商场之上,她面对了太对这种人,虽然现在已经极少。
“苏先生当时在场?”尤桐又问道。
苏千墨眉宇微皱,漆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尤桐,却没有要回答尤桐的意思。
“不管怎么说我都应该感谢你,回国这么久,你一直这么照顾安然,但是苏先生,有时候,是不是应该想想她的感受?”
尤桐说的隐晦,可他们彼此都清楚这话里的意思。
苏千墨眸色更深了几分,“尤小姐有话直说。”
尤桐微愣,也不拐弯抹角,“这么久以来,安然一直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中,我总是在想,如果当年那件事情我们有能力解决,是否就能避免这些悲剧。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面对。”
“只是这么多年,安然没有一天开心过,当初她爱你,因为认定了你是她的丈夫,孩子的父亲,但结果你给她带来的只有伤害。”
“既然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苏先生是否能够给安然留一条活力?说句不好听的,你的出现只会给她带来痛苦,不管如何,我希望你能够为她着想一次。”
尤桐一字一句,无不带着恳求,同时也在指责当年他所做的一切。
“那几年,她是怎么过来的。”沉默了许久,苏千墨开口道。
……
夜。
车子行走在公路上,两边的路灯闪烁而过。
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苏千墨开车的速度很快,一闪而过的灯光投射在他脸上,尽染出几分落寞。
脑子之中一直在回想着尤桐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这其中都是她在美国这么多年的艰辛,同样也可以看出,那时候的安然有多痛苦。
他不知道,他从来就不知道,原来安然还失声了,当年他还以为是她不肯去解释。、
想到这些,苏千墨的心口犹如被针扎一般,很疼,他再一次觉得自己混蛋,这么伤害一个女人,同时也再一次尝试到那种无法呼吸的痛。
安然!
这六年,究竟是怎样的勇气才能使她活到现在?
而如今,他也终于明白,为何安然那么恨自己。
所有的一切,在闹钟盘旋不去,苏千墨很想很想甩去这种痛苦,很想此时此刻能够再抱抱他,可他不能。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伤害一旦酿成,会是怎样的局面。
所以,安然才会在受了这么伤害后,对自己冷漠淡然。
从来都不是安然背叛了自己,只是他,傻傻地以为,即便后来清楚这一切绝对是有人故意而为,却也逃不出当年所造成的厄运,给彼此酿造了今日的后果。
思及此,他脚下已经踩尽油门,一路上横冲直撞,满脑子只有安然,再无其他。
车速已经飙到极点,他血红的眸子透着一抹嗜血的味道。
却在突然,眸子猛然瞪大,前方斑马线上,一个身影赫然出现在面前,而苏千墨想要踩踏塞车,却已经来不及……
……
次日。
一早新闻与报纸都在报导一件事情——苏千墨出车祸入院,路人一死一伤。
看到这个新闻,尤桐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怎么会……
难道是因为昨晚她说的那些话?
安然看到这个新闻也十分震惊,整个人连吃粥的勺子都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尤桐惊醒,看着安然,“怎么了?”
看着尤桐,安然摇头,突然说:“尤桐姐,我今天也想回去公司。”
“不是说好了再家里修养几天?”尤桐皱眉,显得有些不情愿。
在这之前,她们已经说好了,安然休息一段日子,等腿伤没那么严重了再回去公司,但现在,安然却有改变主意了。
“不要告诉我,你这是为了苏千墨。”尤桐冷了语气,“不管他有没有事,公司股市如何,这都与你没有关系。”
“我怕这个时候有人趁机作市,你知道,倘若有人在这时候趁虚而入,会有不少股民受伤害。”安然用着一种连自己都无法信服的借口,可她必须要相信,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安然,整个股委会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不管你再怎么说,我都不同意。”尤桐态度十分坚决,安然十分了解她,一旦她摇头的事情,那就是真的没有希望了。
“好吧。”安然只好点头,“我不去了,我自己在家休息。”
见她改变主意那么快,尤桐觉得很可疑,又叮嘱了几句,“别让我知道你这是阳奉阴违,等我走了有跑去股委会。”
“知道。”安然点头如捣蒜,心底里确实有了这么一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