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食物的滋味,哪怕只是一些腐败的尸体也好。
在这一千多年间,安格斯一直是个穿着盔甲的骨头架子,他已经有点当腻了呢。
可惜的是,安格斯并没有选择的权利。他留在‘死亡之颅’内的‘原始印记’就是一个持盾佩剑的骷髅守卫,所以他当不了其他种类的亡灵。
虽然想要换个“角色”干一干并非完全没有机会,但是其可能性却微乎其微。在中央区域“忙碌”的那些死灵法师大人们,可不会管一只小小的骷髅守卫能有什么样想法。
安格斯知道,在这片名为“永恒之躯”的领域内,像他这样的“角色”不计其数,想要多少,便会被创造出多少。安格斯可不敢因为自己那没有任何无意义的小小心愿,就好死不死的去触法师大人的霉头。
此时的牌桌上,波文用他那碧绿的尖爪,捻起手掌中一张黑曜石雕刻的石牌,却许久都没有动静。食尸鬼那张丑陋狰狞的脸上眉头紧锁,似乎在纠结着要不要这张牌打出去。
安格斯对此有些羡慕,他自己那张白骨脸庞可是什么表情都做不出来呢。他只能用下颌骨开开合合的,来发出清脆的敲击声,这是他值班无聊时最喜欢的活动。
敲击声还会伴随着记忆中的一首歌谣,有节奏的响起。那首歌谣是他活着的时候仅存下来的些许记忆片段,至于其他活着时候的印象,他早就已经遗忘殆尽,而他本人对于那段过往也并不在意。
唉,如果有天能当个食尸鬼,那生活该有多么美好啊!安格斯眼眶内的灵魂之火,微不可查的翻腾了下。
他站在牌桌等了大半天的时间,波文爪间的那张牌还是没有打出去。安格斯估计这只让人羡慕的食尸鬼很有可能会因为这张牌而纠结好几天,甚至数周、一个月的时间都有可能。波文的性格就是这样。
如果说,当一个亡灵真有什么好处的话,那么,“近乎无限的时间”肯定是好处中最大的一条,所以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的挥霍。
只是,这样的好处并没有真正属于他们,因为像安格斯这样的亡灵守卫,根本没有权利决定自己是否应该陷入永恒的长眠。
“对惹,安苟斯。”达伦抬起头,呼出一口雾气,含糊对他说道,“珊多拉女士找你。”
“干死你这个胖子!”骷髅守卫的灵魂之火沸腾了下,旁边骷髅弓箭手布德也随之附和,对这个浑身冻雾萦绕、真正意义上的死胖子表达出了自己的不满。
达伦发出了低沉的笑声,对安格斯的咒骂一点都没在意。
亡灵之间其实完全可以通过灵魂之火来进行交流,可是达伦这家伙却总是喜欢用他那腐败变质的嗓子,说些模糊不清的通用语。他是在炫耀自己依然还能发出声音,千百年了,这家伙总是这样。
“珊多拉女士什么时候找的我?”安格斯随口问道。既然女士没有直接穿入到房间内去找自己,那应该不是什么急事。
“三天以前。”达伦回答。随后这只冻寒僵尸放出个响屁,那冰蓝色的雾气和他嘴里呼出的几无二致。
安格斯的灵魂之火闪了一下,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他将波文爪间的那张牌塞了回去,又抽出另外一张,扔到了牌桌上。
紧接着,他转身爬上螺旋向上的楼梯,来到了哨塔的顶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