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安小满一听到安静静的话,顿时头皮一阵发麻,感觉有无数只寄生虫在她头皮上爬来爬去。
本来打算不动声色的和安静静斗会儿嘴气气她,此时却是坐不住了,她猛地从凳子上蹦起来,凳子都被她带翻在地。
安静静挑衅的看着她,以为她要向往常一样狡辩几句,不料她这个堂姐今天却一声不吭,面上露出隐忍又厌恶的表情,转身出门,飞快的跑了。
安静静终于顺了口气,哼了一声,继续吃饭。
安小满飞奔出来,她要抓狂啦,一想到她的头发里还存在着另一种生物,她就恨不得把自己的头皮都割掉。
她要洗头!!!她要洗澡!!!她要洗衣服!!!
安小满飞奔回家,烧了一大锅热水。
又找来大剪刀,拆开自己长长的辫子,对着镜子咔嚓咔嚓,几剪刀下去,她就变成了齐耳短发,只是层次不齐,她又照着镜子胡乱剪了一通,最后那头发被她剪的坑坑洼洼,跟狗啃了似的。
其实安小满更想剃个光头,只是他们家没有推子,她手里的剪刀又大又重,不好操作。
剪了一个狗啃头后,安小满又在屋里找了一圈洗发水,没找到,她这才想起来,她小时候好像根本就没有用过洗发水这种东西,只好找到了洗衣服,抓了一把,把她的头狠狠的的搓洗了一番。
洗完了头,她打算再洗个澡。
安小满按着记忆在西耳房的小衣柜里,找了几件衣服,这衣服虽然看上去不是特别干净,但好歹比她身上的这一身干净多了。
她家没有洗衣机,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能洗衣服就不错了。
在院子里找来洗衣盆,这个洗衣盆很大,也比较深,铝制的,有些分量。
这种铝制的洗衣盆并不是工厂里生产的那种比较轻便的,而是农村里自家用旧的铝锅铝盆拓的。
有那走街串巷的手艺人专门拓铝锅铝盆的,将铝融化后,倒入模子里,冷却成型,这种自制的铝盆铝锅比较厚重,也很结实耐用。
这种铝制锅具在农村里盛行了几十年,后来听说科学家们发现铝可能是老年痴呆病的诱因之一,人们才慢慢的不再使用。
安小满将洗衣盆拖进厨房,用水瓢从院子里的大水缸端了水倒进洗衣盆里,这水在院子里晒了一个早上,有些温度,再兑上些热水,大中午的洗澡也没那么寒凉了。
她栓上门,脱光衣服,一脚踏进洗衣盆里坐下。
安小满擦洗着自己干巴瘦的小身板,线条黑白分明,平时衣服包裹着的皮肤是白的,那成天露在太阳底下的部位,晒的黝黑。
她一边搓洗一边再次确认着自己重生的事实,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竟然真的的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既然已经重生了,她也不会再浑浑噩噩的被命运摆布,或许她可以尝试着改变一下生活方式,或许会得到不一样的人生呢?她好歹活了二十几年,也有些阅历了……
突然丹田处一阵绞痛,就像里面装了一个小型绞肉机,要将她的肚肠绞个稀巴烂。
这绞痛来的又凶猛又强烈,瞬间她痛的浑身脱力汗如雨下。
她费力的伸出一只手,抓住洗衣盆沿,试图爬出去求救,但是她除了死死的抓住盆沿,咬牙忍痛之外,再也分不出一丝力气。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旋转起来了,而且速度越来越快,以丹田为漩涡,像龙卷风一样高速旋转起来。
四肢以及头部被一股强烈的牵扯感吸入漩涡,安小满觉得自己一定是痛糊涂了,出现了幻觉。
在短暂的铮鸣眩晕之后,再次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身在一处陌生的地方。
而且还是光溜溜软绵绵的趴在地上,手里还攥着一条刚才她用来搓澡的湿毛巾。
她顿时头皮一紧,下意识迅速蜷缩起身子,虽然剧痛过后,浑身绵软无力,但还是尽可能的将自己缩成一小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