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地叹气,“司晨,我从来不知道她会这么忙,忙到连你住院都没办法静下来照顾哪怕是一个小时。”
莫司晨却抚着肚子,感觉里面空虚灼热,那碗汤好象正在胃里发酵翻滚。
“这个嘛,她一直是这样的忙,我也很忙,所以我很能理解她的。”做儿子的语气略带讽刺,“只是,我有点大男子主义,以后总归是要有吵不完的架了。”
大男子主义。那是遗传了他的父亲。
母亲望儿子一眼,见他手一直按在腹间,担心道:“你只喝了一盅汤,怎么能养得好身体?”
“实在吃不下。”儿子往床沿一坐,“只好早点睡,睡着就没事了。”
兰若洁心疼地走近,捧着儿子的脸,仿佛儿子仍是几岁的娃娃,“司晨,妈叫二婶给你做粥送来,虽然你从来不喜欢吃粥,但现在病着,你就勉强一下吧,我让二婶做最好吃的。”
莫司晨却摇头,“二婶做的粥……怎么说呢,适合爷爷,熬得烂到不见米粒的样子,实在是不好形容。”
“那要怎样嘛,你必须要吃点什么才行啊。”兰若洁着急了,“都怪我把你惯坏了,挑食的毛病以为大了就好,谁知道不但没改,还越来越严重了。”
挑食这点,莫司晨自然是承认的,他一向有自知之明,甚至于把某个要执行秘书守则的女人急得暗自抓狂。
儿子笑握着妈妈的一只手,胡扯道:“挑食这种毛病,可是会遗传的哦。”
母亲拍了拍他,“那可不行,等你有了孩子,我一定严格些,不能再这样惯了。”
莫司晨抿着唇望着母亲笑,兰若洁被他笑得莫名其妙,皱眉正想提问他笑什么,儿子却自己回答了:“妈,那你可要有思想准备,以我和叶佳眉这么忙碌的状态,不等个十年八年,你是抱不上孙子的。”
“什么?十年八年……”兰若洁惊呼。
枕上的手机响起铃音打断了母亲要说的话,莫司晨侧目看去,屏幕上正是某个女人的职衔。
母亲站的位置正好顺手,帮他把手机拿过来递给他,一边道:“这个秘书真是多事,半夜又给你找事。”她也看到了屏幕上的“罗秘书”三个字。
幸好他没有输成其他名称,莫司晨庆幸地想,接通了电话,却只静静听着,越听到后面脸色越是怪异,最后手背掩唇转开脸背对着母亲,许久才应了一声:“嗯。”然后便挂断了。
母亲疑惑地,“不是讲工作?”
“不是。”莫司晨摇头,眸中闪着愉悦的光采,笑道:“她说……下班时看到打半价的宵夜顺手买了,放在医院前门值班室,妈,你可以下去拿吗?”
兰若洁盯着儿子的脸,怀疑的神色渐渐浓厚,“宵夜有打半价的吗?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是我孤陋寡闻了?”
儿子抿着唇,“罗秘书说有。”
兰若洁点头,“好,我去拿。我倒是真好奇半价的宵夜会是什么样子。”
母亲出门后,莫司晨便一直在房间里慢慢踱着,想着方才秘书让他不要说话,不要问问题,听她说就好。
于是她为了鼓励生病的上司吃好睡好,不让他有机会反对便献唱了一曲罗氏版本的歌,歌中有“夏天”,“回忆”,“不能忘记你”这些字眼,他越听越是稀奇,最后听出一句“给我一个粉红的回忆”,在他差点笑了出来时,她歌声停了。
然后说了半价的宵夜的事,潇洒地道了再见挂了电话。
他有些苦恼,自己仿佛在些魔怔了,自从上次在清川的海边听了她唱歌,他便在手机上安装了一个音乐软件,不止一次地搜了那支“采槟榔”来听,现在,他又在上面搜索,但是不知道要打什么名称才能找到。
正当他在手机上跟搜索较劲时,母亲回来了,推开房门便一个劲在喊:“这么重,即使半价也不能买这么多啊。”
莫司晨放过手机接了母亲手中的提袋,取出两只保温罐来。
兰若洁愣了。半价的宵夜店还送这么好的保温罐,这种事更加没听说过了。
莫司晨却并不在意,早已经打开了保温罐取出食物。
“你这个秘书……还是不够细心呐,她不知道你不爱吃粥吗?可惜了,要讨好上司却送错了礼物。”兰若洁试探地问,看着黄灿灿的南瓜粥,米粒完整晶莹,这恰是儿子能接受的粥,他的二婶做的都未必有这么恰到好处。
莫司晨只得配合,颇为难地道:“没办法,实在是饿了,只好将就一下吧。”说着便已拿了长柄勺子,又招呼道:“妈,你也吃吧,有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