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贾王氏的话虽然只说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不用说,众人心中都明白。
贾琏听见这话恨不得抽死贾王氏,这是万一贾代善有个三长两短,就赖上自己了吧,甚至自己还要背上命硬,克死祖父的名声。
贾王氏一脸担忧的看着贾琏,心中却划过一丝得意,他贾琏是谁呀,自己的儿女天天来尽孝,他第一次来就抢风头,不给他扣个克死祖父的帽子,我王字倒过来写!
如果贾琏真是个婴儿,贾王氏就得逞了。贾王氏正得意,贾琏已经翻过身来,躺在地上举着左手呵呵的笑。
窦氏和贾赦见儿子没事,松了一口气,窦氏急忙将贾琏抱起来摸索检查。贾琏依旧举着左手使劲晃,肉嘟嘟的手腕上上,银铃铛被晃得叮咛咛的脆响,嘴上呵呵的笑。
贾母瞧着贾琏,脸上表情跟便秘似的,这么小的孩子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竟然不哭,还在那里傻笑,这孩子莫不是被摔傻了吧。
房里的贾赦、贾琏两个草包看不出蹊跷,一众女眷还忙着暗中较劲,你来我往,也没注意贾琏的晃动的手腕,但贾琏的动作却瞒不住贾代善。
贾代善南征北战,能够立下赫赫战功,其敏锐的观察力非常人所及。贾代善眯着眼睛一看,只见贾琏胳膊上的银铃铛泛出黑色,贾代善脸色大变,怒道:“好大的胆子!”
贾母等人都被吼得一愣,窦氏见儿子没受伤,才注意到贾琏手腕上的银铃铛,顿时也吓得脸色煞白。
摔在地上的翠鸟因为闯了祸,在屋里众人还乱成一锅粥的时候就爬起来跪在一边。“老太爷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见贾代善发怒,翠鸟砰砰砰磕了几个头求饶道。
贾代善在病中,中气不足,大喝一声之后,有些喘,不过征战沙场的气场还在,贾代善一怒,房中众人大气都不敢出,气氛压抑得像罩了层层乌云。躲在后面的贾珠等三个真娃娃都吓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了。
贾母、贾王氏都是宅斗老手,窦氏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刚开始是没想到有人敢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给国公爷下毒,但银针试毒的道理却都懂,看到贾琏手腕上的银铃铛变了色,贾母和王夫人也吓得不轻。
大丑闻啊!
贾母毕竟做了多年的国公夫人,还是有些冷静的,厉声道:“翠鸟伏侍不尽心,惊扰了老太爷,留下受罚。老大家的,老二家的带着孩子们下去,敏儿和其他人也都出去,谁敢嚼舌根,我揭了他的皮!另外,把翠鸟的老子娘都捆起来,听候发落!”
贾代善却道:“将琏儿留下!”又瞥了一眼贾赦和贾政,还有花容失色的贾敏:“老大、老二和敏儿都留下吧,其他人出去!”
窦氏和贾王氏听了,窦氏将贾琏交给贾赦,各自领着自己的娃,带着下人们出去了。
出了梨香院,窦氏拍拍贾瑚的肩膀,替他擦了眼泪。贾王氏就要忙得多,贾瑚只是眼泪在眼眶打转,贾珠是吓得眼泪直掉了,贾元春更小,看见哥哥哭,也跟着哭。
安抚好贾瑚,窦氏也没说什么,牵着贾瑚走了。望着窦氏的背影,贾王氏恨不得将一口牙咬碎了。窦氏怀了贾琏之后,就将掌家权交还给了贾母,贾母趁势交给了钟爱的二儿媳妇贾王氏。如今府上丫头给贾代善下毒,贾王氏这个掌家人难辞其咎。而窦氏,不但没什么错漏,她的儿子贾琏还立了大功。
贾代善的病房中,贾母气得脸都绿了,走到翠鸟面前,扬手就给翠鸟两个耳光,翠鸟白嫩的脸上顿时起了两个淤青的掌印。“说,受谁指使,竟然敢毒害老太爷?”贾母喝问。
翠鸟满脸泪痕,却不敢哭出声,咬牙辩道:“奴婢没伏侍好,冲撞了琏二爷,又摔了茶碗,是奴婢的错,要打要罚都甘愿。但是老太太说什么毒害老太爷,就是打死奴婢,奴婢也不敢应,还望老太太明察。”
贾母抬手又给了翠鸟一巴掌道:“还敢狡辩!说,你是受谁指使?”贾代善是整个宁荣二府身份最高的人,如果贾代善死了,无论是纨绔贾赦还是屡试不第的‘读书人’贾政都撑不起门楣,所以贾代善活着,符合整个贾府的利益。贾母相信如果有人向贾代善下毒,这个人必是外面的人。
翠鸟又磕了几个头,道:“奴婢一身一命都是主子的,主子要奴婢死,奴婢没有二话,只是这茶是早就泡好的,若是茶里有毒,那也是泡茶的人做的,和奴婢何干?”
听见这话,贾敏大惊失色道:“你胡说!”贾代善最是宠爱这个幺女,贾敏也极孝顺贾代善。贾代善病了之后,贾敏日日在梨香院侍疾,这壶茶也是贾敏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