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鬼影来到他面前。
正在冼鱼以为鬼要对他下手时,那女鬼忽然抬头,露出一张冼鱼熟悉无比的面孔——正是他临盆时死去的娘子。
与平时娘子不同的是这张面孔铁青,表情中带着一丝狠厉。
更让冼鱼受不了的是,女鬼直直的盯着他。
“我死的好惨呀。”她说着,向冼鱼鬼魅一笑。
登时,冼鱼被吓醒了。
他坐起身,见自己还在家中,一切如旧,仆人正在外面打鼾。
唯一不同的是,他身上盖着的被子,此刻湿透了。
正在冼鱼庆幸这是一个梦时。
“啊!”
外面传来凄厉的惨叫。
接着,安静的庄园热闹起来,冼家奴仆与庄园护卫在外面呼喊着,惊叫着。
冼鱼穿上衣服,下了床,在仆人的带领下向惊叫处跑去。
他到时,仆人围在一座假山前,战战兢兢,鸦雀无声。
他走进去一看,冼鱼直接吐了:一个人被五马分尸,大卸八块丢弃在假山上。
头在山脚下,胳膊、腿散落在各处,肠子挂在山间,心被丢在一旁…
若不是衣服碎片在,冼鱼很难想象这具尸体生前是一个人。
呕!
不少人在吐。
冼鱼又想起了自己之前做的那个梦。
他心中一动,领着仆人向停放娘子棺材的冼家义庄跑去。
义庄的门大开,守义庄的仆人也成了碎片,肠子被挂在义庄的匾额上。
至于他娘子的棺材。
“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冼鱼苦笑着摇头。
后来,手下上报了死去仆人的身份,是他惯常使唤的一个小厮。
冼鱼记得,当初他急得团团转时,就是让这个仆人去余杭城请稳婆的。
想到他娘子托梦喊惨,冼鱼几乎立刻把娘子的死与稳婆联系在了一起。
他亲自带人,去城里抓那稳婆。
只可惜,那稳婆早已逃之夭夭,消失不见了。
“从那以后,家宅就不得安宁。”冼鱼长叹。
起初,还只是零星伤人,冼鱼仁道,出银子买棺材把他们葬了。
“直到有一天,庄园的佃农,也就是村子里的农夫,半夜灌溉归来…”
村子里的人大部分是庄园的佃农。
庄园的田地在西面,佃农去地里劳作时,需要跨过整个庄园。
当然,世家豪门的庄园,不是佃农随便可以进去的,所以沿着庄园门墙另开辟有一条小道。
这条小道紧贴着庄园,有时候站在高坡上,庄园内一切尽收眼底。
那天夜里,一农夫灌溉归来,路过庄园时,远远看见一妇人在院子里支起一口大锅。
大锅煮沸了,咕嘟咕嘟作响。
妇人在锅前,用一木棒搅动着锅里的东西。
这农夫好奇,胆子又大,于是下了高坡,悄悄靠近庄园几步,想看谁在煮什么。
然而,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农夫三魂被吓的丢了一魂。
他见冼家娘子身着平生最喜欢穿的衣服,站在锅前,把人的手与足劈开丢进锅里。
在锅旁边,放着人的头。
农夫被吓的扭头就逃,回去人就傻了,胡言乱语几日,撒手人寰。
有人说他被吓死的,也有的人说他是被冼家娘子找上门害死的。
至于那口大锅,冼鱼翌日领人去看了,里面只剩下白骨。
冼鱼嫌晦气,于是让人带到了荒野,挖个坑把尸首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