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辰都没见里屋的人出来,眉头紧皱,示意寂离过来。
“蒋将军。”寂离压低了声音,用眼神询问,深怕打扰到了里边的两位。
“金医公子已经进去多时,也应该出来了……”蒋文高的脸色有点黑沉,不敢想像两个人在里边发生的事。
想到那种禁忌的画面,蒋文高的脸色都变得铁青了。
“可要提醒一句。”
寂离闻言奇怪地看了蒋文高一眼,压着声道:“蒋将军还是不要轻易打扰的好,您难道没有看到殿下一路来的表现吗?”
谁敢去劝?
再说,不就是一个金医公子吗?蒋将军太过大惊小怪了。
权臣尚且会有些特殊的癖好,养个男儿更不会遮着掩着,自古来,有皇帝喜欢男儿的不在少数,哪一个不是光明正大的养在后宫里?
整个麟国都是太子殿下的,更何况区区一名少年。
所以,真的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反正金医公子乐意,又不会怀孩子和太子妃争宠,怕什么。
寂离不知道,金医公子是个能怀的。
“难道你们就这样让殿下的名声毁损吗?为一个金医公子,”蒋文高却没有想得那么简单。
金医公子来历不明,医术和武功都非常的精绝,却和太子有这层关系,倘若对方是敌国的细作……或是别有目的,太子殿下又该如何?
越想越心中难安。
“蒋将军,殿下有自己的想法,还轮不到属下等插手此等私事。”
“这不是私事……”
蒋文高沉郁着脸,扼拳咬牙道。
看见寂离一幅什么不忧的样子,蒋文高气得不行,甩袖就离开,到阁楼一层去等。
结果这一等就是一晚上。
暗处的人对蒋文高多余的担忧摇头叹气,这又是何苦呢。
陆璇从李淮的怀中醒过来,刚开始还有点懵,想起昨日李淮来炎国皇城……之后她将好消息告知他后就沉睡过去了。
许久未能睡得这般香甜的陆璇精神极好,抬了抬乌黑的眼眸,对上李淮低垂下来的笑脸,仍旧有昨夜那般的傻气。
想到昨夜得知自己怀了身孕的李淮,陆璇不禁勾唇笑了笑。
两人之间温馨的气氛几乎能融化钢铁,时间像是在这一刻静止,只留一世的美好。
“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忽地想起李淮身上的伤势,陆璇坐了起来,主动牵住他的手往床榻下走去。
李淮看着她,任由她带着自己坐在椅子上。
在她伸手给他解衣时,他阻止了她,“你坐好,别动,小心身体。”
“我不是易碎的瓷娃娃,还没有到一碰就碎的程度。”
陆璇好笑地压住他的动作,伸手替他将里衣给解了,然后绕过屏风后面取下自己昨夜带来的药。
李淮一瞬不瞬地盯着陆璇的动作,一幅怕她发生意外的样子。
能感觉到李淮身上有多处的伤,可当她将衣裳脱掉,看到密麻横错的伤口时,脸都白了白。
“没事,不过些小伤,”看到她瞬间白了的脸,李淮握住她的柔荑,“养一养就会好。”
“小伤?”陆璇眉头大皱,“养一养可不能好,这些到底是……”
“傅家的杀阵还是没有那么容易,”李淮看到她微颤的手抚上他身上的伤口,轻声叹道。
“傅家。”
陆璇黑眸一眯,冷芒忽闪。
“他们想要在我身上讨便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在中伤我之时他们傅家也好不到哪里去,”李淮可不是那么容易被伤害的人。
既然伤了他,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陆璇抿紧了唇,低头给他清理深深的伤口,身上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如果不是揭开那层包裹的衣料,根本就不知道他身上有这么多的伤口。
“璇儿……”
“别动。”陆璇声音沉郁。
李淮见她动气,不敢再说,眼睛却一刻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
已经日上三竿了,屋里的人仍旧没有动静,蒋文高在下面坐了一整夜,彼时早已按奈不住的又上楼来。
一夜过去了,再加上早上的不寻常,昨夜发生了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蒋文高完全没想到金医公子那样的人物会肯委身于太子殿下,虽然太子殿下那股雄风可降男女……可这不对啊。
在蒋文高的心里边,只有男女,阴阳才是人伦之道。
他们这根本就是有违此道……
被蒋文高铁黑铁黑的脸刺激下,寂离只好硬着头皮推门进去,然后还未入内,隔着屏风依稀的看到两道身影,一站一坐。
而且从这个影子看去,能够看到太子是脱了衣裳的……
随后一步跨进门槛的蒋文高也看到了这一幕,虽然模糊,却能看到里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世风日下!
想像是一回事,真正的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蒋文高一口差点气岔了去,现在他宁愿李淮独宠陆璇,也不要和这个少年搅和在一起。
“这……”
寂离有点尴尬地站住。
“滚出去。”
屏风后的人冷冷传来一句。
“殿下……”
“滚。”
两人好不容易独处,这些人都蠢了吗?不知道分寸的往里闯,看来是他让他们把规矩忘得一干二净了。
感受里边那人的冷厉,寂离赶紧拉着蒋文高退出去,关好门。
蒋文高白着脸甩袖离开。
寂离看着他气呼呼的背影,无奈极了。
都已经成定局了,咋就想不开呢。
蒋文高是难以理解……
“气什么,”陆璇给李淮上药,见他气哼哼的样子,有些好笑。
“越来越没规矩了,”李淮冷冷道,语气里全是不悦。
陆璇笑了笑,清理好伤口上药后给他包扎,两人让人端了水进来洗漱,他们身边并没有带丫鬟伺候,端水的人是寂离。
寂离规规矩矩的将水放下瞥了眼地上那些沾血的条子,微松了一口气,有金医公子在身边,太子殿下的身体才能愈合得更快。
默默整理地上染血的布条,悄声出门去。
虽然不情愿,李淮还是放陆璇回到那边的阁楼,陆璇也拒绝了他让人随时保护,自己再三保证后才得他放人。
往自己所住阁楼走回的陆璇,远远的就看到候在外边的女人。
看清楚对方的面容,陆璇眉一蹙:“柳姑娘。”
柳琤琤的视线越过陆璇,看向身后,眼里有别样的光芒,似窥探,似怀疑。
以柳琤琤所犯,根本就不可能的轻易的走出那座牢笼,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祁塍渊那边插手了。
把柳琤琤放出来又是何意?又准备做些什么。
“听说麟国李太子来了炎国,就住在前面的小阁楼中……看来李太子对七殿下的住所情有独钟啊。”
陆璇漠然扫了她一眼,“柳姑娘若无事,请回。”
“哎……”
柳琤琤柳腰一扭,拦在她的前面,笑眯眯地道:“金医公子难道不好奇琤琤是怎么出来?”
“没兴趣。”
陆璇冷冷丢下一句,走进阁楼。
柳琤琤这次没有再拦,而是带着满满的笑意来回在两幢阁楼来回扫视,似想起了什么,笑容变得有些诡异了起来。
佛迦院。
祁塍渊站在禅室外面已经一夜了,静静的盯着前方一点沉思……不,发呆。
直到一道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才打断他的沉思。
黑眸眯了一下,不等那人开口,他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开口:“如何。”
“昨夜金医公子进了李太子的阁楼,直到今日三竿才从里边出来,柳姑娘已经回到了那边,正和金医公子碰了一面。从对面阁楼往下望去,也能看得清情形,可观李太子那边并无动静。”
属下也很郁闷,佛迦主子对这个金医公子太过上心了,搞得他们这些属下作用就慢慢变了味。
祁塍渊的眉似乎皱了一下,喃喃道:“无动静吗。”
手一抬,属下知意,迅速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