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我奶奶受了伤,昨晚来急救的。”我转头看到托马斯的母亲就躺在我身边的病床上。
他指了指躺在边上的病床中的老太太:“你说的是她?不!梦瑞亚,你弄错了,这位是我的母亲,她生活在疗养院里。今天早上我才知道她受伤的消息,听说昨天晚上是你救了她……”托马斯双手合十在胸前,很有诚意地对我说:“我真诚地感谢你!”他此刻的眼睛里没有丝毫之前我见到过的异样了。
我夸张地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什么?这位双目失明的老人家是你……是你的母亲?对不起,她是我在疗养院新认的义祖母。我不知道是你的母亲,冒犯了。抱歉!”
托马斯脸色一凛:“什么?你说她双目失明?”他好像没听到我叫他母亲为“祖母”而只为了“双目失明”四个字而惊讶。
我点了点头:“是啊,如果她眼睛能看到,怎么能割到自己的手臂?”
“妈妈,你的眼睛真的看不到吗?”托马斯跪到老太太的床边,用一只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老太太明明是瞪大着眼睛,却根本感觉不到什么。
这会儿她的脸色仍然苍白,毕竟是80多岁的老人了,还流了那么多的血。她用一只完好的手摸着托马斯的脸:“儿子,不用担心,妈妈都这个年纪了,眼睛不是那么重要。”她的手伸着,到处找着什么。
我把自己的手伸向她:“我是梦瑞亚,你是找我吗?”
“好孩子,我都听护士说了,是你救了我。”
“不用客气了,你不是已经把我当成你的孙女了吗?那我可就叫你一声奶奶了?”我当着托马斯的面,就双手握住老太太的一只手,甜蜜地叫了一声:“奶奶”
老太太的苍白的脸激动得有点红潮,把脸转向托马斯:“儿子,你愿意让我收下这个孙女吗?”
托马斯的脸红一下,白一下,咽了几次口水,吞吞吐吐地说:“母亲,梦瑞亚也很忙。你就不要给人家添麻烦吧。我明天还是叫雪莉来照顾你几天吧。”
“别提她,她是你老婆,又不是我女儿。她一来我就只剩下听她唠叨了。”老太太挥舞着一只完好的手,大眼睛灰茫茫地盯着天花板说。
托马斯耸了耸肩很无奈地说:“妈妈,我知道你一直怨雪莉把你赶出来住到疗养院里。可是……”
托马斯的妈妈一只手摸索着扶上了儿子的脸,细声说:“妈知道你孝敬,如果你真的孝敬就做点让妈妈心里高兴的事。我喜欢这个中国女孩,我喜欢听她讲的故事。还有,她说还要跟我练习G国话呢。”
我在边上一直听着这母子的对话,到了这个时候不失时机插了一句:“是啊,托马斯先生,我现在可是你母亲的孙女,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叫你一声‘叔叔’吗?”
我和他母亲一唱一和终于把托马斯逼到了死胡同里,他轻笑一声,说了句“妈,我听你的”,我看到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我轻吁一口气,从门外进来的阿宝手里拿过水盆对老人家说:“老人家,我来帮你洗洗脸吧。”
托马斯往后退了一步,愣愣地看着我为他母亲洗了脸和手,又喂她吃了早餐。这才对他说:“叔叔,你留下吗?我要回去换个衣服,然后去公司请假一下。再回来照顾她好吗?”
托马斯板着脸,点了点头:“给你添麻烦了。”他站起来,对着我躹了一躬。我慌忙跑出了门。
这一跑不小心正撞到一个人身上。我定睛一看,这男人我认识,这不是WAFK的安斯尔又是谁?我惊喜交集地喊了一声:“安斯尔先生,你从中国回来了?”
他的脸色好像不好,憔悴而忧伤。我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这是医院,能在医院看到他就只能有两个解释,一是他生病了,二是与他有关的亲人或者朋友生病了。否则他不会这么神色落寞。
他好像很着急,看到是我,很惊愣的样子,停住脚步,匆忙说了句:“云小姐是你?你怎么也在这里?噢,对不起,我要赶去急救室,回头再说。”
望着他的背影,我忽然意识到他说了个“也在这里。”什么意思?除了我还有谁在这里?我急忙跟着他跑了过去。阿宝也跟在我的身后:“梦瑞亚,你就不要跟他去添乱了,我们回家吧。今天你不是答应了要陪沙沙姐和浩然去找幼儿园吗?”
我这才记起来,今天已经是周六了。过了星期天,就是我到大学报到去了。这两天本来是说了要陪浩然的。
“可是也差不了几分钟。”我匆匆扔下阿宝就往安斯尔消失的方向跑。我的心中有一种不祥之兆,没来由地心狂跳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