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文彬便有了闲情逸致在后院抚琴作乐。
雷横听不出琴声的好坏,他深怕打扰了知县时文彬的雅兴,于是站在一旁等待。
时文彬却是停下了抚琴的手,问道:“何事?”
雷横忙恭敬的上前说道:“衙门口有一妇人,百般乞赖说什么被恶人欺辱要诉告那恶人,小人没办法了这才来打扰老爷。”
“那恶人是谁?”时文斌沉吟了下又问道。
雷横回道:“那妇人说是状元桥下的郑屠,”
想着时文彬初来乍到,对郓城县的一些人和事不是多了解,雷横便小心翼翼的把话稍加修饰了一番。
“那郑屠平日为人友善爱邻,不是那欺男霸女之人,那妇人此举倒像是在诬赖。”
时文彬看了雷横一眼,皱眉说道:“这妇人有如此胆色,不像是你说的会诬赖他人的人,我还是去看看罢了。”
说罢他便起身唤人来更衣。
雷横被那一眼看的心惊胆战,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郑屠所托他已尽力,其他的就不归他管了。至于那袋碎银,到了他雷横的口袋,就别想再出的来。
再说倪溪,一人在衙门口等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到里面有人出来传唤。
她一喜,跟着进去。
只见公堂之上,气氛威严肃静。左右都立着两排杂役,正中间坐着一个身穿官服的男人,在他身后横着一块匾,匾上书写四个大字“明镜高悬”。
倪溪没想到这知县看起来居然如此年轻,她没敢去看清知县的长相,忙看向别处,只见左边下角,还有一个堆放着笔墨纸砚的桌案,也坐着一个年龄稍微大些的男人。
那男人一双丹凤眼卧蚕眉,唇方口正,天庭饱满,虽然相貌平凡,看起来却颇为志气轩昂。
就是,倪溪心想这人肤色也太黑了些吧,像是在地里干活的庄稼汉了。只是看他的穿着打扮,到像是个书吏文职类的公人。
不过倪溪看了两眼就没在注意了,她对着知县的方位深深行了个万福,拜道:“奴拜见知县老爷。”
惊堂木拍下,堂上一个清朗又带着威严的声音高高落下来,“这妇人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倪溪不敢抬头,脆声回道:“奴姓阎,小字婆惜,四个月前随阿爹阿娘投奔到郓城县落户。”
“婆惜?”那声音似乎有些讶异,不知怎的停顿了下,又说道:“阎氏你且抬起头来让本官看看?”
倪溪听了抬起头,盈盈目光看向正中央的那人,只见那人身穿青绿色大圆领官服,头戴平翅乌纱帽,相貌格外清秀,眉眼间透露出一种读书人特有的斯文,看起来文质彬彬。
那人看着自己,眼神透露出几分激动来。
怎么看这知县的神情似乎认识自己的样子?
倪溪莫名的对这人也有种熟悉感,内心还有点悸动。看来她是认识的了,只是一时半会儿却想不起来了。
再说时文彬坐在公堂上,见到那下跪的窈窕身影只觉得十分眼熟,再待她开口说道姓阎名婆惜时,心里便十分肯定了。
两年前在东京任官的时候,他与阎婆惜相识,那时官场苦闷,无人倾诉,阎婆惜便是他的解语花,善解人意又会说些开心的话,两人虽然没有亲密的身体接触,可也好过一段时间。
本想把阎婆惜纳为外室,只是后来,他得罪了蔡京被贬,事发突然走的又匆忙,两人便这样断了联系。
没想到时隔两年在这里还能遇到,这不是冥冥之中他与阎婆惜的缘分还是什么。
不过看她的样子好像还没认出自己来,再加上现在公堂之上,也不好与她贸然相认。
时文彬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柔声问道:“阎氏你有何冤情,说来与本官听听,也好为你做主。”
从未见过知县老爷这样,雷横惊慌的低下头,万分懊悔先前在庭院里说的那番话。至于那个书吏,到是若有所思的看了倪溪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倪溪虽然听出了不对劲,没多想,把事情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奴的阿爹因养家糊口在街坊口做点小买卖,那郑屠向奴的阿爹索要地摊费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阿爹气不过与他争辩了两句,谁知那郑屠居然就一脚踹了过去,打伤了奴的阿爹,更是轻薄于奴,还扬言要断了奴父女两的活路……”
说着说着,她两眼含泪,凄楚至极:“有道是百善孝为先,奴的阿爹辛苦养育奴十八载,而今阿爹被恶人欺辱,奴如何看得过去,纵使身死,奴也要为阿爹讨回一个公道!”
时文彬见倪溪这般可怜模样,内心十分怜惜,既心疼于她的遭遇又愤怒郑屠的行为。
“原来如此,可怜阎氏了。”
他愤而起身,“郓城县居然有如此恶霸,来人,把那郑屠抓来打三十棍棒再押入大牢!”
指令一下,便转身入后堂去了。
雷横有心为郑屠开脱,正想说几句好话却见时文彬看倪溪的眼神是满满的怜惜之情,这下明白过来,原来这知县老爷是看上这妇人了。
他便带上三四个衙役领命出去,那个书吏和其他的衙役一起出去。
徒留倪溪一个人在公堂之上,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就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一个婢女从后堂穿上来,对着倪溪行了个礼后说道:“小娘子,知县老爷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