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浮起一丝讥讽:“还是说,你以为,你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就真的那么浓重?”
阿蛮不语,任凭她发泄。
“他喜欢你的话,当初就不会与我耳鬓厮磨,还放纵我阿弟接近你。他喜欢你的话,就不会故意设计让你在陈恒左右。他喜欢你的话,就不会选择在婚礼上放手,为的不过是让陈国放弃与齐国之间盟约。他喜欢你的话,就不会将你虏获三年却迟迟不封后,怕的就是给自己名声上留下残次。“
齐婉华忽然轻蔑一笑:“如此看来,他的喜欢,还真是廉价啊。”
阿蛮不为所动,依旧是梳着自己的头发,漫不经心道:“可纵然是这么廉价的感情,他也不肯放下身段,与你虚与委蛇呢。”
“放肆!”
齐婉华狠狠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屋外顿时跑进来一顿装备精良的士兵,整整齐齐的在屋子里面围住。
齐婉华的胸前起伏不定,恨恨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她怎么敢,就这么活生生的解开了自己的伤疤。
卫瑄是她心头永远的痛,若是能有选择的话,她一定要告诉童年的自己,离这个向自己身处友善双手的少年远一些,因为他带给她的痛苦,远比那些个人多多了。
然而凡事没有如果。
齐婉华没有说话,身后的人就那么排成一排的站着。
他们身上的护心镜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阿蛮伸手挡了一下,有些不适。
许久,齐婉华才道:“你们下去吧。”
周围人又鱼贯而出。
“我知道,你是故意激怒我,一心求死对吧。”
齐婉华忽然笑了,坐到她对面:“只可惜,我是不会让你如愿的。”
“想来也是可怜,才刚刚生下孩子,没见上一面,就被男人跟货物一样的转手卖掉。原本以为在卫国,能过的好一些,可是腿却瘫了,阿蛮啊阿蛮,一定是上天都知道你坏事做多了,在惩罚你呢。”
阿蛮笑道:“长公主的话我不懂,若是坏事指的是卫瑄喜欢我而没有选择你的话,那么,这也不是我的问题啊。”
齐婉华恨得心痒痒,恨不得抓花她那张脸。
然而,万事不过一个忍字嘛。
何况,她现在是胜者,不过叫她嘴巴过两天瘾,随她去吧。
“我指的自然不止是这一件。”
“这辈子,我喜欢过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卫瑄,还有一个,便是我自幼看大的弟弟。”
她猛然提到齐睿,叫阿蛮不禁愣住。
不管跟齐婉华如何,可是这么多年来,齐睿在她心中,却一直还是那个阳光笑容的大男孩,为她做过许多许多,难忘的事情。
“现在想想,我还后悔一件事,便是带着阿弟去卫国,然后认识了你这个妖女!”
齐婉华看着她,冷哼一声:“阿蛮,其实你最大的错,就是没有跟我阿弟走。无论是卫瑄还是陈恒,对你的感情,又怎敌得过我阿弟。若是当年你们两人在一起,没准现在,咱们也不是这个局面了。”
阿蛮沉默不语。
齐婉华的话,叫她想起了她们初次见面的样子。
那时候的齐婉华穿着一身白衣胜雪,笑容温柔,举止大方,犹如九天玄女一般,在刚从碧山上下来的黄毛丫头的阿蛮眼中,是惊叹的。
还有她对阿蛮说话时的样子。
跟她讲着自己弟弟的隐私,还有鼓舞她要勇于反抗,那个时候,尽管她们两人身份是情敌,然而阿蛮是真的有点点喜欢她的。
是从什么时候呢?
大概就是齐婉华感觉到自己对她的威胁开始吧。
那个时候,彻底破灭。
女人之间的战争,从来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然而这没有硝烟的战争,一旦发动,却叫人胆寒。
“我与齐睿之间,并非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那样?莫非你以为,一切都是我想的?”
齐婉华目光灼灼,盯着她,好似要吃人的样子:“你敢说,在朝歌的时候,你从未有过勾引我阿弟的念头吗?”
阿蛮沉默了。
她的确没有在这个念头,然而她真的做过这种事。
她早就察觉出来,齐睿对自己是有意思的,然而在卫瑄的授意下,她选择了装聋作哑。
就是这种默许,让齐睿一点点的深陷进去。
起初她并未觉得自己有这种魅力,然而等齐睿真正的告诉她已经情根深种时,她却害怕了。
她拒绝了他,并且一头扎进了情人的怀中,从此眼中看不见任何人。
这辈子,若是说真有一个对不住的,那便是他吧。
齐婉华是什么时候走的不知道,不过,她这次的勃然大怒,导致阿蛮的环境更差了。
起先还有写汤饼和糜子饭吃,到后来,都是残羹冷炙,甚至连个凉馒头都没有。
天气也越来越差起来。
这场雨下的连忙不断,她身下的被褥都是潮的,然而周围的侍卫都装聋作哑,除了看管的越来越严格之外,没有一个伸手帮忙的。
阿蛮咬着牙,尽量和衣而眠。
心中点击着陈燕,不知道有没有顺利到达,加上这种恶劣的环境,阿蛮很快就开始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