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的背影,秦铮的眸子黯淡了下,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转头望向那个俘虏的时候,眼神冷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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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铮在审讯人上似乎是天生的手段,那熟练狠辣劲儿,即便是他身边跟着的那些个朱雀卫看的都有些胆寒,所以也没有多大的功夫,那俘虏就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对方果然不是什么匪徒。
却也不是一开始想的宁州府知府或者徐州都统的人。
“那人招了,他名义上是宁州的守兵,实则是西原国奸细,他已经在徐州潜伏了十五年了,他的主子是西原国的大人物,据说那位大人物不止派了他来到徐州当奸细,大庆二十三州府,每一地都有西原国的奸细,只是具体数目却不知晓,那人说仅仅徐州一地,便有二百多的奸细,因为徐州是江南门户,江南是大庆最富庶之地。”
秦铮顿了顿:“这一次徐州事变,是因为天灾瘟疫四起,让西原国看到了机会,命令那些人制造一场人祸,让徐州乃至江南天下的百姓都知晓朝廷皇帝的无能狠毒,让大庆从内部乱起来。”
听着秦铮的话,谢谨画默然了。
虽然晓得西原是大庆的心腹之患,知晓在未来会有一场倾国之战,但是谢谨画没有想到,比自己知晓的还要早远的多的多,那么久之前,西原居然就已经对着大庆伸出了这么长的手,想到遍布二十三州府潜伏了十几二十年的奸细,想到京城,谢谨画心底只觉得悚然一惊。
徐州是江南门户便放了二百多乃至更多的奸细,那京城呢?
十五年乃至更长的时间,足够一代人成长起来。
“西原这些年来一直都和大庆安然,虽然一直都很注重士兵的训练,但是西原国主年迈,几位皇子近来一直都在互相攻讦,没有想到,西原始终对大庆入侵之心不死,更是有这般的谋划,你问出来那位西原国的主使者是谁吗?”
“是那位老皇帝还是老皇帝身下的哪位皇子?”
百里峰最先反应过来,询问秦铮。
“那奸细说是西原国二皇子主使的。”
说起西原国二皇子的时候,秦铮的眸子微微眯起,眼中的情绪有些莫名,谢谨画却没有发现,她在想关于那位二皇子的事情。
对方好像就是未来继承西原国皇位的人。
“那位二皇子我听说过,二十年前,他以少年之龄入大庆京城当质子,西原国国力强盛,本不用送质子来,可是他作为当时西原国皇帝宠爱的儿子,还是被送来了大庆,其实也是西原国宫廷之争导致的,听说他在京城一直都表现的很是平庸,也在我大庆娶妻生子,落地生根,直到十二年前......”
“他和一桩谋逆案扯上了点儿关系,本来陛下是要将他抓住处死的,他却消失了个无影无踪,其妻子儿女侍妾一干府中人等尽数被株连,后来才听说他自己安然回国了,而且还因为他的这一趟质子之行,让那位西原国国主很是愧疚,一直颇为受到那位西原国国主的喜爱看重,只是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有这般的狼子野心。”
百里峰面色沉重,对那位西原国二皇子毫不掩饰戒备与痛恨。
秦铮听着百里峰的讲述,眸子一点点的黯沉,眼中闪烁着刀刃般的寒冷。
谢谨画一抬眸便正好对上秦铮异样的眼神,她一愣:“阿铮?你怎么了?”
秦铮眼底的刀锋一瞬即逝,他摆了摆手:“没事,我先出去会儿。”
少年消瘦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让人觉得有些孤单寂寞的厉害。
秦铮有事情。
那一刻,谢谨画心中如此认定。
“徐州宁州现在全都掌握在那宁州知府的手中,他就是西原二皇子的人,那俘虏说,今天日里有百姓冲击衙门,被尽数抓住,那宁州知府决定明日将那些人连带着其所有家人当众斩首。”
百里峰和谢谨画说起了当务之急的一件事情:“我身边现在带着的人不多,那五百精兵还需要几日才能够到,朱雀卫那边也只有那么点儿人了,你觉得我们现在要如何办才好?”
那些百姓如果真的就那么被当众株连斩首的话,就算没有皇帝的事情,百姓们也会怨恨皇帝,怨恨朝廷,再加上瘟疫天灾这种种,只要有心人再多宣传宣传,那么事情必定就不可回转了。
谢谨画将自己的眼睛从秦铮的背影上收回:“周边州府,你看是否有认识的可信的武将,你让人去捎信,最好能够调兵赶来,时间上估计来不及,我明日亲自去见那宁州知府,阻止他们杀人。”
百里峰听到谢谨画的主意,下意识的便皱眉:“这怎么可以,明日里你若是自己去了,那定然是凶多吉少,我带人去便可以......”
“我只是一个女子,而且身上带着陛下的旨意,这般只要运用得当,既能够让那宁州知府的动作慢上一慢,也不会引起他们太多警惕,若是你去的话......”
谢谨画勾唇:“我若是那宁州知府,见到了百里少将军出现的第一件事情,定然是将其一起拿下,立地斩杀。”
身为一个女子,有的时候,还是能够多些便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