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纸人,还专门挑它们身上湿得最严重的地方。就那么又捅又搅的,脆弱的它们很快就烂了。
“你们跑不掉的。”阿纸对同伴的牺牲没有半点触动,毕竟那也只是纸人而已。
我绝不信它的鬼话,我和宋玲佳拼死往院外跑,可只要出了篱笆,我们就会回到原来的地方。
而阿纸也没有来追我们,他盘着手,冷傲地看着我们小丑般反反复复地走,毕竟我们已是囊中之物了,这一切都是瞎折腾而已。
来之前,我身上的确还带着其他的工具,但都让阿纸拿走了。除了我那还在流血的中指,我身上更是一点能用的东西都没有。
我挤着伤口,把中指血甩向篱笆。洒了几步后,外头出现了一栋白色的洋楼。
与此同时,阿纸也动了起来,向我们逼近。
我们无路可走,只能尝试着闯进楼里。就算在里头躲躲藏藏,也好过永远困在那小小的院子里任人宰割。
洋楼里没有其他多余的摆设,几乎没有一个可以躲起来的地方。更要命的是,每个房间的大小布局都是相同的,走多了还容易弄错。
每走一间房,我都在门边留下小小的血色记号。为了不让阿纸看出来,我又不敢画得太明显。
跑了好几分钟后,宋玲佳体力不支,说什么都不肯再继续了。我只好和她先找了个房间进去,暂且休息几分钟。
说真的,我也不是不觉得累,只是先前一直紧绷着,难以感受到身体的变化。直到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早就筋疲力尽了。
不止是累,我还觉得好饿。电影开场的时间是十点,现在手机上显示是十一点半了。
见我在看手机,宋玲佳说:“快点打电话报警啊!”
我无奈地把手机转过来给她看:“没有信号,我们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而且,找警察也没用的,你相信我,我会带你出去的。”
“你自己不也自身难保么?”宋玲佳一点感激的神色都没有。
“如果不是你沉迷于不可能的事情,你现在也不会让一个纸人逼婚。”想不到决策,我心里都够烦躁的了,听她那语气就更火冒三丈。
“要不是你们找我,它也不会知道这件事,来要我命啊。”宋玲佳居然还跟我抱怨起来,“我都没跟它说过这件事,它怎么就知道了呢,啧。”
是啊,阿纸又是如何得知此事的?我们在谈话的时候,它可是在一百米外的厕所里换衣服。
“啊!”
空荡的房间里,忽然出现了一声尖叫,还夹杂着求救声。
宋玲佳耳朵可真够尖的,一下子就认出来了:“那是赵听雨吧?她平时在宿舍看鬼片的时候也爱这么叫,可难听了。”
“她怎么会在这里?是你听错了吧?”可要说是幻觉,那也说不通。赵听雨和宋玲佳关系不和,就算阿纸想骗我们出来,也不该模仿她的声音。
“那天我跟赵听雨吵完架后,我曾经在他面前说过想她死之类的气话。阿纸,阿纸不会。”宋玲佳的话说到一半,惊骇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你在这里待着,我去看看。”
“不,我也去,你别想抛下我自己走了!”都这时候了,她还这样想我。
我转念一想,两个人行动也好,省得到时候走散了更麻烦。
出去的时候,尖叫声已经基本平息下来,能听见的都是微弱的呼喊。我放轻了脚步,在走到第五间房时,声音清晰起来。
赵听雨躺在地上,而阿纸就半跪在她身边,用一把水果刀削着她手臂上的肉。
薄薄的刀刃像削果皮般一层层削下赵听雨手上的皮肉,那些肉宽度一致,纹理分明,一圈下来竟然没有断开。
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宛如一条上岸后缺氧的金鱼,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她的下半身早就只是一截白骨,这条手臂已经是最后还有肉的部位了。
削下来的肉在地上叠了厚厚一坨,等到手臂的肉也完了,赵听雨就成为了一个只有头颅的骷髅。
说是骷髅,倒也不完全是这样。至少她的腹部还留下了一层肉膜似的肉,里头的内脏还在跳动着。赵听雨瞪大了眼睛,似是在无声地质问着阿纸。
阿纸把削好的肉一圈圈缠在自己的身上,说:“你这样看我做什么?我还得谢谢你呢。要不是你那天跟上来,偷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你也不会来找我。你明知道我是纸人,你却一点都不害怕,还提议让我举办冥婚。你真好啊,既然你也一心想我们在一起,那你也是愿意做点贡献的,对吧?”
赵听雨的胸脯剧烈地耸动着,她想说话,想抗议,喉咙却只能发出“咯咯咯”的喘息。
我想我大概知道她要说什么,她与宋玲佳不合,提议冥婚估计是想让纸人杀害宋玲佳,水中的到头来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在这当口,阿纸浑身都裹上了赵听雨的肉。两个血淋淋的人一个躺在地上苟延残喘,一个宛若重获新生。他一圈打进赵听雨的胸膛,扯出那颗还在搏动的心脏,他爱惜地捧着,仿佛在捧一朵刚开的玫瑰。
“佳佳,我现在有血有肉,我也是人了。来,咱们继续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