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兼保镖将车子退开,很快驶出去。
南新荣阴沉着脸,很久才哼道:“我看你跟女婿也难长久!”
南溪的心本就已经够堵,被父亲突然说这么一句,顿时心中更加悲凉,冷笑,“这不正好?免得你以为可以靠卖女儿荣华富贵一生!”
南新荣露出失望之极的表情,自顾自地继续说:“性格太差! 一点分寸也没有,你觉得你这样很骄傲,事实上这叫做不给面子!女婿那样尊贵的人,怎受得了天天看你这脸色?”
南溪想起昨天林子骁说的,她还不如像以前那样,做个木偶,还听话些。
心头顿时痛得一阵阵地抽。
难道他们这些人,竟然都是用同样的眼光来看她,认为她的角色就是应该做一个懂得分寸,没有自己喜怒哀乐的木偶?
就连父亲,也这么毫不掩饰地认为她应该讨好林子骁。
她不禁在心里冷笑,谁给他们这个权利来决定她的人生的?
南新荣还在那说:“我劝你还是改改这性子,别叫女婿厌烦了……”
南溪忽然打断他,冷冷地说:“你说得没错,他已经厌烦了,我们刚刚才吵过架。而且,我也不打算改这性子。所以,你以后就不要再对我抱什么希望。”
“如果你想继续从他那里得到好处,最好早点死心,他说了,看不起我的家人!”
南新荣恼羞成怒,重重地哼一声。
忍了半晌,还是忍不住说:“你别这样给我摆脸色,子女报答父母天经地义!你就有这个义务在家里困难的时候帮一把……”
“困难?”南溪嘲讽地看着他,“桦读大学没要你们一分钱,林家给你那些钱足够你吃用一辈子,是你把那些钱都挥霍掉了吧?”
南新荣怒了,提高声音,“家里一定要过得苦哈哈才合你心意是不是?你以为我们能有多舒服?S市物价这么高,南星上重点高中要打点要花钱,南月还要去学表演,那学费贵得吓人,生活费和各种杂用全都是钱!你父母一把年纪了,你叫我们去哪里找钱?”
南溪目瞪口呆,感觉就像听了天方夜谭,“南月要去学表演?一个初中都还没读完的孩子,你们到底在想什么?”
“她喜欢这个,我有什么办法?”南新荣说,“你还别瞧不起你妹,她很有天分的,说不定以后比你更有出息!”
“出息?”南溪无语地笑了,“爸所说的出息是指什么?找到有钱的男人?书不好好读,去学表演又能学得多好?难道现在就已经想好以后要当一个花瓶了?”
南新荣被她说得很没面子,黑着脸说:“女孩子要读多少书?那些明星不都是长得好看就行了?她要是能靠她的天分成了大明星,赚了钱,再嫁入豪门什么的,谁敢小瞧她?”
南溪气得不行,“我跟你说不通!南月以后要是毁了,都是因为有你这样的父亲!”
“她怎么就毁了?”南新荣火了,“我看她就比你懂事,有想法!”
他气哼哼地靠回椅背上,一副不愿再跟她说话的模样。
南溪也不愿意再跟他说话。
她太难过了,难过得已经无话可说,转头望向车窗外,眼睛发红。
到了楼下,车子停下,南新荣忽然冷冷地说:“南月是你妹妹,你这个做姐姐的对她怎么也有些义务,我老了,赚不了钱,她的学费生活费,你总得给想想办法。”
南溪胸口被死死地堵上,愤怒得血液直往头顶上冲。
跟父亲这样的人她还有什么可以说的,根本没法沟通!
她一句话也不想说,甚至也不愿意下车上去看一下母亲。
心情真的糟糕透了!
回去的路上,夕阳已经完全落下地平线,南溪胸口闷得透不过气,不想回去。
“去滨江路吧。”她疲惫地对司机说。
司机刚要说话,忽然蓝牙耳机提示有电话进来,就说:“夫人,我先接个电话。”
接通电话,听完指示,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夫人,我们不能去滨江路了,先生让您早点回去。”
南溪定在那,说不出话来。
以前那种痛苦,看不到未来的感觉又浮上来。
为什么林子骁和父亲,她生命中那么重要的人,都这样无视她的意愿,总是逼迫她按照她讨厌的方式来活着?
回到家,佣人走过来说:“先生和小少爷都吃过饭了,您等一下,我去把饭热了端上来。”
南溪一点胃口也没有,说:“不用了,晚些我饿了再自己吃。”
到儿童房去看小乖,却看到林子骁在跟他玩,她的脚步停住,转身又走开。
林子骁感觉到她的离开,脸色沉下来。
她跟他冷战的样子叫他受不了。
南溪回到房间,枯坐了一会儿,还是打起精神去翻出以前画的服装画,整理好。
林子骁进来的时候,她正在画本上细细地用铅笔画着服饰上层层叠的装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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