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太太穿着一身橘色旗袍,下摆和胸前绣着几小朵蓝花,明亮的颜色顿时素雅不少。她步履匆匆,没多久就到了凉亭处,见到容以乐的时候,她神情一顿,视线一转落在穆念亭身上。
容以乐是一个相当识趣也很会察言观色的人,她立即站了起来,恭敬的朝祁太太福身行礼,然后,她朝着穆念亭微微颔首,从凉亭另一处离开。
没了容以乐,四下又无旁人,祁太太也就开门见山了,“商会酒宴,这么隆重肃穆的场合,你怎么和舞女在一块?那么多世家小姐,偏偏结交她。”
穆念亭起身快走几步到祁太太身边,笑着回道,“以乐小姐不像其他姑娘那么拘礼,比较洒脱,说话也有趣。祁姨,您找我不是为了这事吧?”
“不是我对舞女有偏见,在风尘场所呆惯,特别是台柱,心机深沉有几下子。怕你走你姆妈的老路,被看似单纯的人蒙了双眼。”
穆念亭明白祁太太为她好,当下抬手握住她,“那些歪歪肠子,逃不过我的眼睛。”
祁太太点了点头,随即面色猛然沉下,声音也压低了,“我问你,你一定要如实道来,你和左爷到底什么关系?”
穆念亭有些疑惑,上次已经解释的很彻底,怎么又问她了?难道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来?
见她不说话,祁太太着急了,反握住她的手,语速也跟着加快,“大家都在传,你是左爷养在外面的女人,就像沈爷包了容以乐一样!你身上这件裙子,也是左爷赏赐。念亭,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穆念亭一下子怔住,养在外面的女人?放出谣言的人也太没眼力见了!
“念亭,谣言不会空穴来风,有人针对你。短短几分钟,事情已经超出控制,就算你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除非……”
话到此处,祁太太面露担忧,“除非左爷亲自澄清。”
“祁姨,子虚乌有的事,按照左爷的性子,他只会不屑一顾。这事情,我来解决。”说罢,穆念亭松开祁太太的手,大步往宴会厅走。
“你有什么办法?千万不要一时冲动,今天是大场合,如果惹了大人物,即便许了你贵客身份……,对,贵客身份是谁允你的?”
“左老夫人。”
四个字干净利落,祁太太神情彻底怔住,原是左老夫人,事情还有转机的余地!
如果越传越远,以后如果被左爷抛弃,也没有男人敢娶念亭。念亭这一生,就会孤苦终老,甚至受人鄙夷。比起本就出生卑微的人,大家更愿意踩踏从高处跌落的人。
当祁太太缓过神来时,已不见了穆念亭的身影。
此时,宴会厅中,穆念亭一走进,众人投来的种种目光就像聚光灯一下笼罩她。她每走一步,那些人的眼神就跟着移动。
她该不该庆幸,这阵仗堪比左傲进场!她知道左督军也在,说不定现在已经看到她并且认出了。
但她顾不得那么多,即便被发现,左督军这么聪明的人,会选择和左老夫人一样,缄口不开。
“她进来了,左爷今天就在这里,谣言传的那么广。按照以往,左爷早就派人出来处理了。可现在,迟迟不出,必有猫腻。”
“她的贵客身份,来的不明不白,兴许是枕头风吹来的。我猜她没有任何家庭背景,怪不得和容以乐走的近,一路货,等着被玩腻!”
一开始,大家对穆念亭还挺羡慕的,毕竟可以近左爷的身。可到了后面,嫉妒俨然烧成一把怒火,毫无世家女子礼态的低声谩骂。
穆念亭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她不需要找出最先放出谣言的人,只需要对付第一个上前找茬的女人。
她来这不做任何事,而是静静等待。
越来越多的女人开始议论,但仅仅在远处看着她,还没有人靠近。那些人的心思,穆念亭懂。她们只想说风凉话,但不会做扛大炮的人。
“奇怪了,今天你怎么没有陪在左五小姐身边?难道她已经看穿你的招数,知道你欲图不轨?”
清亮的女子声传来,穆念亭循声看去,暗自轻笑,第一个扛大炮的人是齐雀诚。来的可真巧,原本她就想该怎么合情合理的找齐雀诚的茬,不曾想自己跑来了。
“齐小姐,你刚从医院出来,身体好些了吗?”
齐雀诚面色忽的一变,快走几步凑近她,“胡说八道什么,我身体好着,从未进过医院。”
“是吗?”低言一声后,穆念亭故意抬起酒杯,柔顺的衣服料子滑落,露出手臂。
“我手臂上的鞭痕,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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