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唯,记住我的话,你爸妈留给你的那点东西,留给他们去争,你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照顾好自己和孩子,日子艰难一点不要紧,最重要的是安全,别让舅舅担心。”
“等时间到了,舅舅去找你们,到时候小宝贝儿可能都上小学了,还不知道认不认我这个舅爷爷。”
“舅舅……”
舅舅,我把宝贝儿弄丢了。
阮唯在病床上醒过来,眼角沁着泪,意识到身处何地,隐忍地将泪水压了回去。
手心冰冰凉凉的,扭头一看,就见轮廓冷硬的男人屈膝蹲在床边,正扯着她的手腕给她手心伤口上药。
阮唯红着眼,看向男人的眼神不自觉带上仇恨。是他害了阮家,是他借婚姻便利蚕食阮氏产业,是他给了阮建刚希望又让他绝望。
是他一手促成阮建刚的欲.望和贪婪!
如今因为他一力阻拦,她和孩子错过了见最后一面的机会。
可看到他这么大个子憋屈地蹲在床和墙之间,小心翼翼地托着手给她上药,怨怼却怎么也发泄不出来。
终究是立场不同。
阮唯戒备地缩回手,荣项城看过来:“醒了?”声音疲惫的沙哑,虎目黑沉沉的,神色不明。
说话的同时,荣项城强硬地将阮唯的手拉过来接着上药。
阮唯刚醒浑身无力,挣了挣没能挣脱,侧过身,另一只手掀起托盘摔过去,不过准头不佳,棉签纱布药瓶子哗啦啦都砸到地上。
经此一遭,快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
荣项城脸一沉,盯着阮唯决绝的脸看了半晌,沉声道:“有火就发火,犯不着拿自己撒气。”
阮唯撑着床坐起来:“多谢关心,受不起。”
荣项城忍了又忍,他自己理亏在先,阮唯又刚醒,一腔怒火只能憋着,把衣服递到她面前。
“你身子虚弱,让唐乐川去送你到机场。”
“不用。”
阮唯到浴室换下病号服,路过荣项城时目不斜视,径自走了出去。
一只大手拉住她的手腕。
“站住。”
阮唯停下来,回过头看他,脸上似笑非笑:“荣少还有吩咐?”
她笑容明丽,凤目光彩慑人,期待地等着看荣项城的反应。
当一个人没有什么可失去的时候,总能最大限度展示自我。
荣项城却从她鲜活的笑容下看到包裹的灰色.情绪,这股绝望和隐忍狠狠刺入双目,嘲笑他先前的行为多么幼稚无知。
他荣项城做错了,他认了。
阮唯冲他发泄些怨气,应该的,他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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