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颜云惜的尸身做什么?”这都三年了,早该变成一堆骷髅了吧?
黑袍人理都未理苏黎彦,而是死死盯着墨修渊变了的脸色,狠狠扯了扯自己的头发,一双血眸愈发的红了。
苏岑从二楼往下看,日光洒下来,她清楚的看到黑袍人周身除了金色的光晕之外,还泛着一层黑气。
她想到黑袍人那双让人心惊的血眸,神色越来越凝重。
黑袍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就没有再折腾墨修渊,直接转身朝着西边的阁楼走去,却并没有进去,而是绕到了阁楼后面的竹林,一片广阔无垠,风过,竹叶如同麦浪一般起伏,漂亮的不可思议。
苏岑神色却是愈发凝重,她想了想,打开了房门,下了阁楼。苏黎彦刚想重新扛起沈华容,就看到苏岑从他身边走过,他一把把人揽住了:“你做什么去?”
“不管你的事!让开!”苏岑根本没心思和他废话。
“怎么不管本皇子的事,你想逃跑的话,别做梦了!”苏岑凉凉扫了他一眼:“这里四面环山,你觉得我能逃?不过是想随便转转,这也不行了?”
苏黎彦瞧着苏岑眼底的薄怒,眉眼如钩,让他心窝酥酥麻麻的,却偏偏这样的美人不能动,着实可惜。
他哼了哼,也不再说什么,想想谅她也逃不掉,就挥挥手让苏岑离开了,自己则是扛起昏倒的沈华容,往阁楼走去。
墨修渊沉静的黑眸不知何时睁开了,静静望着苏岑的背影,逆着光,瞧不清楚表情。
可苏岑不知是不是觉察到他的反应,回过头,对上墨修渊的墨瞳,转瞬间又收回了视线,疾步朝着黑袍人离开的方向而去。
苏岑绕到阁楼后,就沿着石子路往竹林深处走去,越是往里走,苏岑眼底的讶异越重,竹林深处,曲径通幽,又是另一番天地,里面建了另外一处楼阁,四周,百花锦簇,苏岑却是越看越熟悉。这所建的阁楼,和当年在颜府她未出阁时,自己所住的萃云阁一模一样,苏岑望着眼前的一草一木,眼圈红了下来。
她仿佛重新回到了几年前,那时候颜府还没有出事,她还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千金小姐,以为漫长的等待,终会等来那个人。
可她最后什么也没有等到,只等来了满门抄斩。
一滴泪从苏岑的眼角滑落下来,她动作极慢地朝着阁楼而去,如果一开始只是怀疑的话,那么现在,就是确定了。
可她不明白的是,他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苏岑还没走到楼阁前,就感觉眼前黑影一晃,黑袍人瞬间出现在她的面前,手臂狠戾地横着她的脖颈,把她推到了一株竹子上,竹子纷纷扬扬掉落下来,让苏岑一阵眩晕。
“谁允许你进来的?!”黑袍人低吼出声,一双血眸崩裂,仿佛下一刻就会发疯。
“没有人,是我自己要进来的。”苏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清醒一些,才平静地看着对方的血眸:“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为什么你能拥有这么大的力气?还有你的眼睛……”
“不用你管!”黑袍人暴睁着眼,狠戾地扯着苏岑的胳膊,就要把人给扔出去:“不要以为你救了魑魅几人,我就能对你一忍再忍!”
“可颜云惜如果活着,肯定不希望看到你如今这幅模样!”苏岑木偶一般,任黑袍人扯着,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
她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因为她的死,会改变别人,白祈然如此,他……也如此。
“你不是云惜小姐,你怎么知道她不希望我给她报仇!”黑袍人猛地甩开苏岑,苏岑身体一个踉跄,重重撞在了一株竹子上,竹子压断了,划破了苏岑的手臂,血从她衣服上流下来,格外的刺目。
黑袍人看到那血,瞳仁猛地一缩,想发怒,可对着苏岑那张脸,所有的怒火全部转化为了复杂的纠结,他疯了一般扯了扯自己的头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再敢踏进一步,休怪我无情!”
苏岑并没有管手臂上的血,她站起身,垂着眼,只是紧抿的唇还是泄露了她的情绪:“……她是自杀的,她想要痛苦的人,只是墨修渊,而不是你们。”
黑袍人的身体猛地一颤,他难以置信地瞪着苏岑:“你知道什么?”
苏岑敛着眉眼,不让黑袍人看到她眼底的情绪:“她用自己的命做赌注,让墨修渊一生一世都活在悔恨里,她是心甘情愿去死的,可如果她知道因为她的死,让你牺牲这么多去给她报仇,你觉得,她会高兴吗?而且,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墨修渊死,而是让他活着,活在悔恨与折磨里,这样比死,更加痛苦。所以,你为什么还要打破这一切?”
黑袍人血眸怔愣地望着苏岑,半晌都没有回过神:“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说过,我也是想给她报仇的人。可我,知道的……比你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