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青无法安然自得地面对这无暇的笑脸:“友姑,刚才说的话题太沉重了,我送你一个礼物怎样?你看东侧五间亭楼,我已想好了名字:山居亭,新雨亭,明月亭,清泉亭,莲动亭。这些词语,都取自你最喜欢的《山居秋暝》。好听吗?”
“雨青姐姐这个想法太好了,以后这五间亭楼都是我的《山居秋暝》,”董友姑灵机一动,眼珠一转:“礼尚往来,西侧也有五间楼亭,我也取名,权当送雨青姐姐的礼物:锦瑟亭,晓梦亭,托鹃亭,珠泪亭,玉烟亭。如何?”
秦雨青很意外:“友姑,你怎会知道?”
“这是明俨说的,你与他相识之前,只会背诵《锦瑟》一诗,现在背诵了许多诗词,但最中意的还是《锦瑟》。别让我着急。就说这几个取自《锦瑟》的名字好听吗?若不好,再帮你换另外几个。”董友姑摇着她问。
“喜欢,喜欢得无话说,喜欢得无话说,我自己都想不到。”秦雨青心中落泪:明俨,友姑,谢谢你们。
董友姑又指着正对面说:“雨青姐姐,我对取名来兴趣了。你看正面无座大堂,想必是按五行建的,是否该按五行来取名呢?”
“对,中间那座最高大壮阔,所谓“万物土中生”,应该从土。”秦雨青思量着。
“按照五行相生的顺序,从东至西,应是木,火,土,金,水。东边两座从木,从火,分别叫权标堂,炳炘堂,分别是立法制度,光耀生辉之意。西边那两座,看雨青姐姐的才华了。”董友姑为在这两个名字很自信。
秦雨青想了想:“西边两座从金,从水,分别叫铢钊堂,沿演堂,分别是一丝不苟,演变通达之意。中间这座从土旁,我们一人取一字吧。”
“好,雨青姐姐长我一岁,姐姐先取一字吧。”董友姑谦让。
秦雨青兴致勃勃:“至,至高无上的至。”
“我取的字是幸,幸运之极的幸。合起来就是“至幸堂”。我们一起取的名字比其他四个名字都好听。至幸堂,从土旁,幸运至极之意,将来谁住这里都会觉得荣耀。不过我们和明俨都不奢望,只要一间亭楼,一间轩或是斋就可。”董友姑一脸幸福。
“是啊,不奢望才会满足,满足了才无怨。”秦雨青说着,心中想:友姑,你我都是聪明女子,希望以后都会过得安稳如意。这不是奢望吧?
董友姑又想到什么:“雨青姐姐,我看这围墙还没动工,可我觉得,如果建了围墙,就不美了。”
秦雨青的想象绵延不绝:“友姑,不如放上盆栽做围墙?你喜欢什么花?”
“明俨不喜欢盆栽,喜欢翠竹。”董友姑不说自己,而是说郑明俨的喜好。
秦雨青想,就如此吧:“友姑,这整个园子是椭圆形的,我们将原本建围墙处种上四季青竹做围墙,就当给明俨的礼物。”
“雨青姐姐,这是个妙不可言的主意。待我为这个种满翠竹的园子取个好名字,翠竹君子,四季长青,年年岁岁,闰年闰月,这个园子叫“闰竹园”。不知这样,明俨会不会开心?”董友姑问,眼中还带着稚气。
“闰竹园?当然好。只是,友姑,方才我们所说所想,如果不能付之于实际,就是痴人说梦了。要老爷和半仙同意了才可。你看,他们正在那里商讨些什么。”秦雨青说出了最重要的一点。
董友姑不喜:“想到他和大夫人是那样对我的,满桌子的人说我有精神病,不要也罢,还要明俨休了我……”
秦雨青握着董友姑的双肩:“友姑,你已是明俨的妻子,既然深爱着他,老爷和大夫人就是你的家公家婆,这是事实。我们赌气也赌了十几天,该和气了。像以前一样,恭敬有礼,这对你来说并不难。否则,若他们耐不住性子,被激怒了,倒霉的是你,为难的是明俨。你放心,若有不快,可向我和明俨倾诉。”
“好吧,就当为了我和明俨,雨青姐姐将来的日子,只好向他们屈服了。”董友姑不愿地走过去,但到了郑飞黄面前,还是面带微笑:“爹,友姑来新园子中走走,偶然见到您在此,特意向你来问好了。”
郑飞黄见董友姑不生气了,笑开了花:“好媳妇,喜欢这新园子吗?”
“喜欢,爹的设计真是无可挑剔。”董友姑说。
郑飞黄问她:“友姑将来想住哪间呢?”
“这样重要的事,友姑做媳妇的怎能决定,自当由爹来定夺。”董友姑说:“不过,友姑和雨青兴致来了,擅自为园子中的厅堂,楼亭取了名字,不知能否有幸供爹作参考?”
“奴婢秦雨青给老爷问好了。”秦雨青眼神交流:“奴婢才学浅薄,斗胆与大少奶奶共同为园子中的建筑命名,只怕这些名字入不了老爷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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