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阿姨说看见你了。”婶婶边给我夹菜,边说。
我点点头,“看见一个熟人,便聊了两句。”
遇见周蕙的事,我并不打算和叔叔他们说,他们本来就替我操够心了,再让他们担心,我实在于心不忍。
可我想不到的是,像周蕙这样看着斯文的人,做起事来完全和杨雄是从一个套路中出来的。
才第二天,周蕙就给我来了个下马威。
叔叔在的小学,是易县里最好的小学,每年都会进行教职评估,分数最低的三个老师,会有被学校开除的危险。
每年叔叔的评分都是在中上,可就在今天早上,叔叔接到校长的电了话,问他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叔叔待人都是和气的,和同事也从来不争吵。
接到这样的消息,我立马想到了昨天周蕙和我说的话。
如果叔叔失业,那他这一家人所有的生计,都得落在婶婶的身上。
安杰还在读书,奶奶还需要人照顾,叔叔不能失业的。
全都是我拖累了他们。
我关起门,把昨天塞在床底下的离婚协议书又给找了出来。
周蕙开出的条件确实优渥公道,她会把杨皓天手中天使资金的股份换成现金给我四分之一。
这里头,至少是上千万的金额。
若是我不签字,恐怕周蕙还有做出其他的事来威胁我。
无论是失去或者伤害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我都是不愿意的。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我再也没有接到杨皓天的短信或者是电话。
之前周蕙说她把杨皓天给拦住,想来他是被困住了。
放下手中的离婚协议书,我想清楚了,如果三天后杨皓天真的来找我,我就选择和杨皓天一起面对。
如果他没来,那我就当之前做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等待,是一件非常煎熬的事。
我每天早上起来,最想的就是夜晚的到来,这样我就能快点见到杨皓天。
但是我又害怕时间走得太快,如果杨皓天没来,那我又该怎么办。
时间和平常一样,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到了大年二十九这天,也就是和周蕙说好的三天后。
当太阳挂起的那一刻,我睁开眼皮,一夜未睡的我,竟也不觉得会困。
从我起来,洗漱后,才七点。
“安南,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婶婶在准备过年用的东西,她瞧我总在发呆,便问我。
我恍过神时,看到婶婶关心的脸,我笑了笑,“没啥,就是在想,我小时候家里过年才叫一个热闹。”
“那还用说,当时你爸妈还在……”说到这,婶婶立马住了嘴,但立马又换了话题,“我们还住在旧楼里,那时候整个大院的孩子在过年时都爱凑在一起,那时院里的男孩子都喜欢和你玩呢!”
“是啊。”我浅浅地笑着。
在回忆过去的同时,我依然没有等来杨皓天。
叔叔去给校长还有领导拜早年了,在以往这个时候,叔叔虽然也会给校长他们送点礼品,但我看到,今天他出门时心情格外地沉重。
整个下午,我都在帮婶婶准备明天要吃的东西,安杰则去小区楼下和其他的孩子放花炮了。
夜里七点,叔叔一身酒气地回来,婶婶嘴里怪叔叔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喝那么多,眼里却都是心疼。
安杰吃了饭后,又下楼放烟花去了。
我给奶奶擦了身子后,望着遥远的月光,扒在床边,拿着奶奶的手放在我的头上,就像小时候她摸我时一样。
“啊……啊。”
奶奶中风后,只能发出不清晰的声音,我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奶奶你是有话和我说吗,你别急,等你病好了,再慢慢和我说。”我替奶奶掖着被角。
“南……”忽然奶奶发出一个比较清楚的音节。
我俯下身,“奶奶你要说什么?”
“你…要……开心。”断断续续,奶奶说完这四个字已是满头大汗。
顿时,我的泪珠如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打在地板上。
我听到了自己碎了的心,突然又慢慢合在一起。
“奶奶你放心吧,我会好好活着的,你也要好好的,我们都好好的。”我哽咽地说。
看奶奶满意地合上眼睛,我才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
迎面却撞上下楼放花炮的安杰。
“是有鬼在后面追你吗,怎么跑得那么急?”我问安杰。
“不是鬼。”安杰在喘气,“是姐夫,姐夫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