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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宾席上,苏子灏已是写好诗词,见苏墨染始终未提笔,隐隐生出担忧,夫人死后,徐姨娘为虎作伥,吩咐教书夫子不准教导苏墨染识字读书,这五年来都未学过一星半点,只凭着七岁前的学识能否写出诗词来?
等到众人纷纷写好,夏侯南歌饶有兴趣的伸头来看苏墨染所做的诗,发现她只字未写,连提笔的心思都未动,又见周围连续有人放笔,不由为她担心。“再不写的话,就来不及了。”
当成宣帝身旁器重的王贵公公来收众人所做的诗词时,见苏墨染身前一张白纸,毛笔如新,分明未用过,犹豫着是否要收上去给皇上观看,就见苏墨染主动拿起宣纸递交给他。
“苏小姐,这……”王贵盯着那张白纸,不免有些担忧,这般呈给皇上看定会惹来怪罪。
“王贵,怎么了?”成宣帝看出王贵的犹豫,立即出口问道。
王贵捧着一叠宣纸,步上前去,面上那张白纸尤为明显。“回皇上,苏大小姐并未作诗写词。”
“哦~”成宣帝话音拖得很长,拿过苏墨染那张白纸,看不出任何玄机,便是连折痕都没有,分明是准备好后就没用过。“苏大小姐可否为大家解释一下,为何皇后要求写诗词,你却只字未写?”
底下开始有小声的议论,有人猜测苏墨染作不出诗词,有人猜测苏墨染故意为之,众人听在耳中,都没任何表示,奇怪的目光投向苏墨染。
只见苏墨染自案几旁起身,移步到中央跪下。“回皇上,臣女没有任何用意。”
“皇后懿旨,你也要违抗?”成宣帝敛起眼神,危险的看向苏墨染,眼中笑意已然全无。
苏墨染摇摇头,抬起脑袋,幽静的瞳眸中闪闪发光,无所畏惧。“臣女不敢,皇后所说应景诗词,可何为应景?眼前所见,无花,无月,对这觥筹交错,锦衣繁华,还是对这佳人成群,才子如斯,此为景?”
一番话,掷地有声,冠冕堂皇,比起那些所谓风花雪月,好不到那里,只是胜在妙哉。
苏墨染大致能想到,众人所写,无非天上那轮明月,地上那株花草,可秀春殿内,抬头不见天,何来月?低头不见土,何来花?
所谓应景,不过应的心中所想,她没那般本事去看透他人所想,来个应景。
满殿寂静,苏墨染跪在地上,神情淡漠,看不出她多想反驳,亦是看不出她心中所想。
成宣帝凝视着苏墨染,那道神秘难测的紫色身影,直挺挺的跪在冰凉的地面上,笑意如常,娇小柔弱,然而她表现得多柔弱,在那双眼眸下,都显得倔强。
“好个无花无月。”成宣帝拿过王贵公公捧着的宣纸,一扬手,宣纸脱手杂乱的飘落在地,自空中洒脱在苏墨染周围,白纸黑字,紫衣美人,那样的画面却是惊心的。
见状,苏熙祥立马走出席间,跪倒在地。“臣教导无方,请皇上降罪。”说完,还不忘抬头责骂苏墨染。“你这逆女,还不向皇上请罪。”
“爱卿请起,苏小姐说得并非无理,应中秋之景,可殿内却看不见明月,如何应景,如此说法,妙哉妙哉。”成宣帝夸奖一番,复尔大笑出声,眉眼间皆是赞许。“苏小姐也请起。”
“谢皇上。”
苏墨染镇定自如的站起身,接收到苏熙祥责怪的眼神,也面不改色,在早知会是如此,这番话看似无理,却是处处占理,而且成宣帝不会处置她,她就是拿准了主意,才打算主动出击,与其随时提心吊胆的猜测着皇上用意,不如她自己来个了结。
“苏爱卿,不知苏小姐可有婚配?”成宣帝仿若漫不经心的询问,但眼眸中藏着名的厉色还是十分明显。
“回皇上,还未婚配。”苏熙祥没想到事情发展成这样,立刻回答。
“如此,朕今日就做主为她选上一门亲事。”成宣帝眼神秀春殿内扫视一圈,没在任何人身上刻意留神。“苏丞相之女苏墨染,温柔善良,才思敏捷,端庄有礼,与朕之三子实乃良配,特赐婚与三皇子夏侯驰。”
成宣帝一言,满殿皆惊,本该因抗旨遭罚的苏墨染,三言两语就改变了命运,还被赐婚给三皇子,如此惊人的转变,让人久久无法回神。
苏墨染紧抿唇瓣,藏在宽袖下的双手悄悄握紧,心思百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