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怕死了孩子他爹发脾气,可小女儿遭逢这么大的事,庆娣妈唯有抛开要赶回家做午饭的念头,坚守在爱娣身边,反复劝解。
姜尚尧中午从工业园赶了回来,庆娣妈一见之下,愕然失语。
庆娣略有尴尬,“妈,我们再试试能不能一起。”
她妈老怀大慰,又伺机劝说:“老大,你看你都想通了,不妨再劝劝你妹妹。真离了,不光亲戚朋友笑话,往后再找个比向雷更差的该怎么办?”
虽然知道妈妈无意谴责她,可这话听起来仍有些不好受。庆娣不知该如何解释她妈才能理解爱娣婚姻的根本性矛盾,思来想去剩下一句:“我和爱娣是两码事。”
姜尚尧脸上波澜不兴,像是完全没听见她们母女间的细语,随意翻动菜单,接着含笑问庆娣妈:“阿姨,我记得您口味偏清淡?”
庆娣妈连连点头,堆起一脸笑,说:“小姜你点菜吧,我随意,随意。”
凭心而论,姜尚尧以往对庆娣的妈妈并没有那种由衷而发的敬爱之情。庆娣妹妹为什么离家又随即匆忙嫁人,内里缘故他万分清楚。而爱娣婚礼那晚,他与庆娣在槭树林散步,庆娣伏在他肩头轻颤着无声落泪,那份疼惜感犹存于心。
在他当时的认知里,岳母完全没有尽到做母亲应尽的责任。但是在和庆娣分手后,他对庆娣妈妈的看法大为改观。那时在铁路小区的房子一共买了两套,一大一小,本是打算将小的那套给岳母大人住。尽管分手,姜尚尧仍然记得自己的承诺,但庆娣妈拒绝了他的建议。她当时泪汪汪地说:“那套房子我没资格住。我这辈子,为了能和两个孩子守在一起,什么都放弃了。现在四分五裂的,庆娣又去了那么远。既然孩子守不住,我这当妈的住哪儿有什么关系?”
岳母并非糊涂人,只是她自以为选择了最好的方式,对庆娣姐妹来说却不是最正确的。
“阿姨,您总是这样客气。”姜尚尧说完还是依照模糊的记忆点了庆娣妈爱吃的几个菜。
说话间,去了洗手间的爱娣出来,正巧听见姜尚尧喊服务员加一幅碗筷,又解释说:“黑子在附近,我喊了他过来一起吃饭。”
“那刚好,我正想和黑子哥道谢。”爱娣望着姐姐,强颜一笑,“春节那回和向雷打架,是黑子哥过来帮忙解决的,一直想说谢谢没机会。”
等了一会,黑子穿着一身警服敲门进来。庆娣妈本是家庭妇女,最怕穿制服的人,又记起爱娣搬离家门那天曾喊了这个警察上来帮忙,那天孩子她爸耍无赖时丑态毕露的样子全被人看见,想到这些,她立刻有些讪讪的。
哪知黑子毕恭毕敬地欠身,张嘴闭嘴喊阿姨,庆娣妈这才放松了些,将将挨着椅子边坐了。
庆娣明白姜尚尧意思,循正道帮爱娣顺利离婚顺利把钱讨回来,少不得要劳烦黑子,当下客客气气地先给黑子斟上酒。黑子双手捧杯,开怀而笑说:“庆娣,这杯酒我可是等了好几年啊。”
姜尚尧正暗自担心着,怕黑子一个说话不小心破坏了眼下他和庆娣脆弱的感情,想不到黑子粗中有细,硬生生地吞下那声“弟妹”换了个词。让他更意外的是,庆娣笑意嫣然说:“黑子哥,对不起了,是我不懂事,早该敬你的。黑子哥你是耿直的人,以后帮我看着他,该狠狠教训他的时候你这当哥的千万不能心慈手软。”
如果此际四下无人,姜尚尧一定会凑近她瞟来的细眼下保证书说“我会乖乖的”,可惜众目睽睽,他唯有尴尬地咧咧嘴。黑子瞅瞅他难为情的样子,眉飞色舞地点头说:“这把尚方宝剑我要了。”
碍于妈妈在场,不好讨论怎么解决爱娣离婚的事,庆娣找话题问起黑子近况,这一聊自然聊到聂二身上。
聂二一案案情错综复杂,牵延颇广,这一个多月来,审讯工作进展缓慢。就目前证供分析,不仅仅是暴力垄断运输行业疯狂敛财的罪行,他名下数间夜场还有容留组织卖淫的嫌疑,最近又有证供涉及四年多前发生在闻山某乡的一起宗族械斗大事件,聂二与其有莫大关联,如果证据确凿,数罪并举,聂二这一回难逃一死。
黑子限于组织纪律不能泄露案情,但花边新闻经过他夸张的艺术加工后足以令爱娣抹去愁容,满心鼓舞。
饭后庆娣妈寻思要回家看看,黑子和姜尚尧同时站起来,异口同声说:“阿姨,我送您回去。”接着两人互望一眼,姜尚尧微笑着先行让步,“等黑子送也好,他回去上班刚巧经过物资局宿舍。”
饭桌上两人已经无比殷勤,这一下庆娣妈妈更加不好意思,推辞不过后,几人将她送到门口。黑子的警车方一离开视线,庆娣立即望向姜尚尧,眼里满是问号。姜尚尧连忙举手郑重声明:“我什么想法也没有,这种事得靠自己,别人帮不了忙。”
庆娣瞪他一眼这才作罢,身边的爱娣犹自不明所以地问:“姐,什么事?”
这笨丫头。庆娣叹气,“说你离婚的事呢,得靠你自己想清楚了。我是被妈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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