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选手硬实力而已。"我简洁地回答,"而且我的要求并没有超出项目本身的规则。"
说话间,我顺便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秦淑雅,她似笑非笑,但是眼神里却是带着几分的惊讶。
在我的注视之下,秦淑雅最终还是缓缓地竖起了手,用一口标准的汉语口音对着主持人提议道:"主持人,我赞同神无月选手的提议,希望能够采用他说的方式进行比赛。"
"呵。"我轻轻一笑。秦淑雅的反应在我的预料之内。事实上,当我如此提议时,我就已经知道秦淑雅必然会赞同我。因为如果她反对或者默认,都只会从侧面表示她承认了在能力之上不如我。
哪怕是从自我荣誉这一点上考虑,这个聪明的女人最好的选择就是赞同我。
两位选手的提议,评委自然不得不采纳考虑。不出我所料,五分钟后,主持人选择了使用我所说的方式进行比赛,也就是每次看牌时都由一名助理遮住扑克的花色与数字。
比赛继续进行,由于秦淑雅在我之前已经记忆了三组扑克,接下来她的记忆时间相对缩短,但是我也并不急着在记忆时间上比试,因为记忆的时间本身并没有算在最终的评分标准之内。
不过,即便如此,最终我的记忆时间依然与秦淑雅相同。我们两个同时从扑克和魔方之上收回了视线,当我对上秦淑雅的目光时,却是看到她露出了一丝期待的笑容。
看到我和秦淑雅同时记忆完毕,主持人道:
"好,两位选手都记忆完毕,那么,接下来,就由评委从最新版的牛津词典中随机抽取一段英文短句,让两位选手来写下字母对应的魔方坐标。"
很快,那么来自瑞典皇家科学院诺贝尔物理学评审委员会的AllvarGullstrand从牛津字典中选出了一句多达76个英文字母的短句,两名在场的女助理记下了短句,以同样均匀的步速走到了我和秦淑雅的面前,同时呈现上纸和笔,让我们写下对应的空间坐标。
我的目光在助理呈递上来的英文短语上扫过,然后微微吸了口气,这句短句选的还算不错,英文字母重复率不算很高,难度中等。就在我思索这些时,我目光微微一瞥,却看到秦淑雅轻轻拨动了一侧刘海,冲着我微微一笑,只见她手中转动着钢制的笔杆子,然后突然食指与拇指轻轻一掐笔杆,接着就毫不犹豫地开始动笔在纸上奋笔疾书,书写坐标!
"头脑倒是挺机敏,小姑娘。"我笑了笑,手中笔杆转动,也开始笔走龙蛇,洋洋洒洒地开始书写。如果用普通的方法,就算我赢了,却也未必能够震撼全场,所以这一次书写,我选择的是把可能出现的两种坐标全部写出来。由于英文字母只有二十六个,而扑克牌却有五十二张,所以必然会导致一个字母能够对应两张扑克牌,所以每一个字母事实上都有两个空间坐标能够对应,如果我能把每个字母的两种可能坐标都写出来,在数量上,我就压倒了秦淑雅一筹,这无疑中会增加我的难度分。
这也是我选择的战术。我以我最快的速度书写着坐标,因为书写速度过快,我甚至还简化了书写模式。但是让我稍稍吃惊的是,秦淑雅这个丫头的书写速度丝毫不亚于我,显然她也采取了与我类似的方法。她的计算过程与我完全相同,中间丝毫不曾停滞,这就导致了原本应该由计算和记忆为项目的比赛变成了纯粹的书写速度的比赛。
可笑的是,生平第一次,我居然在这种脑力比赛上产生了几分紧张感。当然,这种紧张感并非来自于对自我能力的否定,就算我在速度上慢了秦淑雅半拍也不能够说明什么,比赛的记忆内容和计算量对我来说都不算大,如果在更大的数据上,我相信秦淑雅在绝对实力上未必是我的对手。只不过,大多数时候,对于这个社会来说,一个人的能力不在于他的真实水准,而在于他人的评价。
"结束!"
"Over!"
我以最快的速度写完了所有坐标并在第一时间喊出了结束的话语,但是让我略略讶异的是,在我喊出宣布写完的口号同时,秦淑雅也恰好宣布了她写完了所有的坐标。
我和秦淑雅同时侧目,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惊讶,旋即这种惊讶又变成了几分的笑意。
"真是没想到,神无月和秦淑雅同时写完了坐标。这可真是不分伯仲啊。那接下来就让我们看看两位选手的计算准确度。"主持人在吃惊之后,让助理接收了我和秦淑雅的坐标图纸,然后开始和魔方上的扑克牌坐标比对。
"先让我们来看看神无月选手的答案...哦,他居然写了五十二个坐标。他居然把每个字母对应的两张扑克牌的坐标都写出来了,这真是出乎我们的预料。至于准确度..."
在差不多六分钟的比对之后,主持人赫然宣布道:
"完全正确,神无月选手所写的空间坐标完全和魔方上的坐标相同!"
主持人高声宣布了我的坐标,这让我略略松了口气,但是当我的目光转移到秦淑雅脸上时,看到的却依然是她那清疏淡雅的笑容,就如同一开始那般从容不迫。
我微微敛起了眉毛,喉头咽了口水,因为我从秦淑雅的笑容中猜到了她的答案。
"接下来,我们来看看秦淑雅的答案——"
果不其然,在五分钟后,主持人也同样宣布了秦淑雅的答案:
"完全正确,秦淑雅选手的坐标也同样,完全正确!"
"不但如此,秦淑雅也写出了五十二个坐标,她的坐标数量和神无月选手完全相同!"
听到主持人宣布的答案,整个观众席上都是一片哗然,但是很快却又转变为沸腾的欢呼之声。
主持人激动不已地道:
"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结果,神无月选手和秦淑雅选手不但以同样的速度写完了坐标,而且他们的准确率也完全相同。这样的情况之下,难道他们会以平手结束这一场比赛吗?这必须由我们的评委来做出最后的抉择了。"
但是就在主持人话音落下时,我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事实上,比赛结果已经确定了。
"是我赢了。"我喃喃地道。
"是我输了。"也差不多在我喃喃自语的同时,在另一方的秦淑雅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我和秦淑雅的同时开口,再次让主持人愣了愣。
但是很快,评委也宣布了比赛的结果,打出了比赛分值:
"(胜利者是神无月)WuyueShenisthewinner。"评委AllvarGullstrand用冷静而平稳的声音宣布道。
"咦,这是为什么呢?我们的评委居然宣布了神无月为这一次比赛的胜者。但是我们都看到了,神无月和秦淑雅无论在计算的速度还是准确度上都完全相同,为何胜者是神无月呢?"
但是不等评委解释,秦淑雅就自动上前一步,淡淡地苦笑着解释了原因:
"因为神无月的计算量比我的要大很多。其实,在他宣布采用他设定的方式来重新比赛时,我就已经中了他的策略,已经输了一筹。"
"秦淑雅小姐,这是为什么呢?我们作为普通人,不太明白啊。"主持人风趣地道。
秦淑雅笑着道:
"原因很简单啊,因为采用了将花色与数字分开记忆的方法,由于每个字母都有两张对应的扑克,那么其实每个字母对应的花色和数字其实有四种可能。举个例子吧,比如说,B这个字母可以对应的四种组合可能是方块B,草花B,AB,2B,这样一来,事实上如果单单只记忆数字和花色的话,是很难判断出每个字母具体对应的真正扑克牌的,因为存在着错误的干扰项,比如说B真正对应的扑克是方块A和草花2,但是由于没有神无月没有看到过组合在一起的完整扑克牌,他也有可能错误地计算为方块2和草花A,他猜错的可能性是一半。"
"那你也一样不是么,秦淑雅小姐?"主持人不解地问。
"不,"秦淑雅摇了摇头,"我不一样的,因为我一开始就已经看了十三张扑克牌,所以已经看到过了十三张完整组合的扑克,事实上剩下的四十张牌就算是采用碎片记忆的方法,我还是可以采用排除法来确定剩下的牌的类型。除了大小王,扑克牌一共也就五十二张,如果你记住了其中十三张牌的花色和图案,就可以推算出所有剩下的牌的类型了。比如说,在记忆到底是方块A和草花2的组合还是方块2和草花A的组合时,如果你知道了所有方块A,那么就可以确定另一个数字草花2,而又因为你知道了草花2,那么,在计算下一个组合,比如说是草花2和红桃A的组合时,你就可以确定红桃A,之后利用红桃A,你又可以确定黑桃上的数字...这样利用排除法,四组花色搭配的数字都能够全部确定。我就是采用了这种方法才求出了所有的坐标的。"
主持人惊讶地道:"所以,神无月选手..."
秦淑雅无奈地笑着道:
"神无月他连一张牌都没有看过,就推导出了所有的坐标。他的计算量比我大得多。连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秦淑雅的话音落下,全场一片哗然。
主持人不敢置信地转过头来问我道:
"神无月,你能否告诉大家你是怎么做到在没有看过一张牌的完整组合的情况下计算出所有牌的坐标的吗?"
我笑了笑道:
"其实很简单,那就是颜色。"
"颜色?"主持人仿佛明白了什么。
"扑克牌的记忆其实除了花色与数字之外,其实还有颜色这一层记忆。只不过很容易被忽略而已。我举个例子吧,比如说方块A和草花2的组合之中,由于方块是红色,数字A也是红色,那么我自然而然就可以知道方块A是一组组合。而草花与数字2是另外一组组合。这样我至少就计算出了两张牌。既然计算出了两张牌,那么我又至少可以用组合的排除法确定四种花色和数字的组合,这样就最起码确定了四组。之后再利用这四张牌花色与数字与其他牌的错位组合,则剩下的牌自然也就不是问题。而在扑克牌中,出现红黑两种组合的总概率是百分之五十,这样的可能性,虽然存在着风险,但是我依然打了赌。当然,秦淑雅说的我一张牌也没有看过也不正确,事实上,扑克牌中最上层的第一张牌我还是看到了的,因为那第一张牌是正面向上显示,任谁第一眼都可以看到,无法遮挡。我也是看到了第一张牌后才有自信立下新的规则进行推导,不然的话,我失败的概率就是百分之五十了。"
"所以说,你仅仅只靠看了一张牌,然后根据两种花色就能百分之百计算出所有牌和字母的对应类型?"
"没错。"
当我说完这一番话时,与之前的哗然不同,整一片会场,都陷入了漫长的阒寂,像是被万古寒冰覆盖的南极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