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背后还站着黄皮。如果险儿要报仇了,只是打了向志伟一顿,那今后呢?今后也就别想安稳了。出来混有谁会被两下子打怕?打流的人求得都是个面子,被我们这些学生办了,不打回来他还有面子吗?这些事情我们现在想得到,难道险儿自己是当事人,他想不到?”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又刻意停顿了一下。我看见,在我的面前,没有人开口,也没有人嬉皮笑脸、心不在焉,每个人都在认真思索着我的话。从小到大,我都喜欢看书,在书里,我曾经看到过一句话:两军对垒,三军不能用命,必败无疑。
站在窗前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那么,如果他们也会做出和我一样选择的话,这次谈话,我们就必须要达到两个效果。一,让每个人都意识到这件事背后所隐藏的真实形势;二,团结。
只有在意识到形势的严峻之后,我们兄弟还能团结一心,那报仇这两个字才值得一提,不然,必定就是鸡蛋碰石头,不做也罢。现在,从他们脸上的表情看来,我第一个目的已经达到了。于是,我张开口,说出了我第二个想要的效果:
“可以想到,不管怎么发展,后果绝对都是非常严重的,往好了想,是白费力气,不了了之;往坏了想,九死一生!所以帮不帮,你们都得仔细想清楚。我想了一晚上,不管怎么样,是在为我接风的酒桌上出的事,我已经做好了坐牢的准备,反正还年轻,我会铁他!”
最后一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我看见每个人的身上都微微抖了一下。
“真的要杀人吗?”袁伟望着我,目光闪烁,脸上有藏不住的僵硬。
“那也还是不见得,我们可以尽量劝他,我觉得应该还是不至于走到那一步。但真会怎么样,现在谁也说不好,至少要有个心理准备。”
短暂的沉默之后,武晟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想什么啊?其实也没有什么多想的。仇肯定是要报的,一起玩到这么大,突然他就被人弄成了这个样子,我们当时就在旁边,别说帮他,居然连手都没有还。他要报仇我们都想东想西,推三推四的话,这么多年的兄弟,对得起他吗?我也搞了,要死卵朝天,不死当神仙!怕个卵!”
地儿仿佛想要甩掉一个隐形包袱一样,脑袋往下重重一点,说:“管不了那么多,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袁伟也抬起了头,脸上依然有些僵硬,左看看右望望半天,眼神中渐渐透出了一点坚定,慢吞吞地说道:“嗯,那你们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所有人都望向了一言不发的小二爷,小二爷淡淡的一笑:“你们都去,那还少得了我。”
当小二爷的话出口之后,在这个远离了欢乐与愉快的沉重夜晚,我看见,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发自内心的笑容,温暖而干净。就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有了一种感觉,向志伟和黄皮也并没有那么可怕了。
站在我面前的这些人,在他们的心底,也许还有着畏惧,有着恐慌,有着忐忑。一如多年前,那个听到下课铃声就害怕的我。但是我敢保证,从此之后,绝对不会有一个退缩,一个逃跑,他们牺牲了自己的某些东西,同时也在彼此的身上得到了更为珍贵的东西。我们的对头,也许比我们更加强悍,更加凶残,可是他们没有我们真诚,他们并不懂得牺牲。
牺牲与真诚,一直都是友情的伟大所在。正是伟大的友情,在这个仲夏的午间促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联盟。在这个联盟面前,向志伟之流连拼的资格都没有,他们的命运已经被注定,等待他们的,只能是彻底失败。
当然,这也是我在这个联盟里面的第一次话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