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玮一脚蹬在那个女孩的腰上,再一把将她拖到了旁边的墙角。
“狗杂种,你们这些乡巴佬今天动了我马子。老子明天就杀你们全家!”
已经被险儿打得头破血流的亮子看着眼前这幕,终于再也忍耐不住,强撑着一边大骂一边想要站起来,结果才刚刚直起半个身子,却又被险儿狠狠一棒拍在了地上。
大概是我们说话的口音让他听了出来,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敢骂我们乡巴佬,语气中的那种居高临下,和以前无数次他逼着我跪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一模一样。
不知道是气极了,还是太激动。
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居然也开始有些克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我努力地平息着自己的情绪,尽可能沉稳地走到了莫之亮的跟前。
“先别打了!”
我把险儿和地儿分别拉开,再伸出一只脚掌,踏在了莫之亮的脸上,弯下腰去,就像是当年他曾经无数次对我做过的那样,把头凑到他的跟前,用市里话说道:
“莫之亮,还认不认得我?”
亮子的脸被我踩在地上,努力地移动着,想要看清我。但由于我是背光低着头的,他又只能用余光瞟我。所以,他并没有认出来。
我索性松开了踏在他脸上的脚,转而踩在了他的脖子上,任由他将脑袋缓缓摆正,他由下往上地仰视着我,看了半天,眼神中却还满是迷惑不解。
“不认得了啊?哈哈,这么重的一刀你都还不长记性啊!”
我边说边蹲了下去,把脸几乎凑到了他的跟前,同时伸出一只手将他的背心撸了起来,露出了肚皮上一道丑陋而扭曲的疤痕。
几乎是眼对眼的距离之下,莫之亮的瞳孔骤然放大,嘴巴大大张开:
“胡钦!”
“想起来了啊,山不转水转,今天我们两兄弟又见面了啊,哈哈哈哈,不容易啊,亮哥!”
随着莫之亮的那一声呼叫,压抑在心底从来不敢跟任何人诉说的痛苦往事,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曾经,他和他的弟弟,也是同样用这个姿势,将我踩在地上,搜走了我口袋里面所有的零钱,像是不要钱一样反复扇着我的耳光,甚至还无比嚣张地让我喊他爸爸。
而我,居然,也真的,喊了!
我还在努力保持着脸上的微笑,但心中狂澜却是一波接着一波,简直快要把我整个人彻底淹没。我插在口袋里面的右手,紧紧攥着枪柄的手心上冒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汗。
“你已经捅了我一刀了,你还想怎么样?过了这么几年了,你还要搞是不是?你还要搞就把老子搞死,不搞死,我绝对就要弄死你和这几个乡巴佬,我告诉你!”
亮子的眼神由一开始的不解,慢慢变成了无比的愤恨。
“你还乡巴佬!你个狗杂种!”险儿听得不爽了,又跑上来狠狠对着亮子的身上敲了两棍。
等亮子的痛呼声停下来之后,我也已经稍微平静了一些,说道:
“莫之亮,你要搞死我?哈哈,好,我先给你说,今天搞你不是因为以前的事。是因为你闹了别人的场子,你懂吗?你再敢去闹的话,我告诉你。你死都不晓得怎么死。你以为你大哥是罩你啊,他是要你送死!”
“哦,而今你是帮将军办事啊!好的,将军有种!我大哥怎么样,关你个什么事!你告诉将军,这个事不会完的。”
看着莫之亮犹自摸不清状况,还在那里睚眦欲裂、硬充好汉的愚蠢表现,我突然有了一种很奇怪的轻松感觉。我觉得,其实,以前的那些过往我并不用太挂怀了。这个男人给我造成的苦难已经彻底成为了过去,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死,他都不会再有威胁到我的可能了。
他,已经没有资格再做我的对手。
今天,我要做的只是和过去的自己,做一次彻底清算!
“本来我今天只是接到别人委托,教训一下闹事的人而已,前面的几棍就可以了。但是既然遇见的是你。我现在就想再和你算算老账了。你还记不记得,你要我跪在学校门口的事?!!!”
最后一句话,我几乎是吼出来的。过去的那些事,留给我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深到就像是一棵荆棘,戳破血肉扎进了我的心里,这些年一直都在生根发芽,长出的尖刺和我的血肉已经完全纠结在一起,永远都分不开了。
我一直以为,我恨的是莫之亮莫林两兄弟。
直到片刻之前,当我的脚踩在了莫之亮脸上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原来,我恨的,其实是我自己。
是过去那个懦弱胆怯、毫无骨气和尊严的胡钦。
人潮熙攘的学校门口,我被他们两兄弟打得逼着跪在了地上,望着来来往往的同学们,痛哭流涕。我希望可以有个人帮我,但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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