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都忘了。传旨,赵王教女不严,罚半年俸禄。”说完,也不听明惠再说什么,只和陈丽妃讲:“你好好给她们讲讲规矩,过两年都要嫁人了,这要出去,打的还不是我们皇家的脸面!”说完,一拂袖离去。
一群宫女内侍随之而去。
半晌,陈丽妃看着犹自在地上啜泣不止的明惠,目光淡淡地从清惠等人身上扫过,看见她们一脸紧张,也不说话,从院里一路走到体元殿,走上台阶之后,俯视下面立着的众人,“今个究竟是怎么回事,惹出这么大的乱子?”说这话时,她眼睛清惠。
在场众人里,只有清惠是个郡主,地位最高,按理,应该她代表众人回答陈丽妃所问。
清惠刚才听到永乐帝处罚明惠,已经心惊胆寒,听到陈丽妃问的话,咬着唇低着头,半天才松开下意识扯着身上袄衫的手。
原来,所有的荣华富贵,并非天生并非能够一世永保,全看坐在那个位置上人的喜好,一句话,可令鸡犬升天,一句话,可令其身陷地狱。
原来,父王之所以要争,是因为不得不争,父子尚且如此,何况兄弟?若是将来太子伯父上位,自己一家人,能得好吗?说不定,今天明惠还能当个县主,到时,自个儿连命都保不住。
从今往后,一定要听父王的话,好好筹谋,为父王上位助力。
众人各怀心思,一时间,院子里静悄悄地,谁也没有出声答话。
终于,清惠郡主上前一步,福身说道:“回丽妃娘娘话,是沐小姐和她的丫鬟在这里踢毽子,明惠妹妹觉得好玩,就也想一起玩,踢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她不小心绊倒了那丫鬟,还是那丫鬟冲撞了她,明惠妹妹毕竟身份不同,出了这样的事,自然是要罚那丫鬟的,但沐小姐不依不饶,所以两下争执起来,您也知道,吵架无好话,这吵着吵着就顶了起来,后来,皇爷爷和您就过来了。”
将起由说的含混不清,又只字不提明惠要打沐灵珂的脸,她要赐藿香“一丈红”的事情。
秦雪怡不甘,沐灵珂不忿,但看到孙清扬和赵瑶影都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也就默默不语,低头看地。
听了清惠郡主的回话,知道她既不能称沐灵珂妹妹,又不甘愿按辈分叫小姨,就含糊其词地说“沐小姐”,陈丽妃已经了然这场纷争由何而起,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目光从清惠身上移开,看向了孙清扬和赵瑶影。
孙清扬平静自然,从容不迫地受着她目光的审视。
赵瑶影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还有些被人打量的不好意思。
陈丽妃的嘴角向上翘了翘,又在转瞬间将这点笑意隐藏的无影无踪,冷然道:“这是宫里,不是你们各家的府邸,什么事情,都要守着宫里头的规矩来,那丫头纵有错,一来得她的主子罚她,别人不好多嘴,若是她的主子一味回护,也该禀了本宫才是,怎么能自己在这儿私下嚷嚷,惹得皇上动怒?两位郡主都是千金之躯,合该给众人做出表率,而不是同她们一般见识,明惠今个皇上已经罚了,我就不再多说,沐灵珂身为长辈,不知进退,清惠身为郡主,不知劝诫,你们两个,就回去把那《心经》抄上百遍,静一静心。”
明惠县主听陈丽妃仍唤自己郡主,又羞又愧,心里又升起一些希望,皇爷爷此举,是做给别人看的吧?毕竟自己是他嫡亲的孙女,不可能就此厌弃了。
陈丽妃又仔细瞧了瞧一直跪在地上未起的藿香,对沐灵珂说:“听说你这丫鬟会踢毽子,就留给了我一段时间可好?让她教教我宫里的丫头们,免得她们成天不活动筋骨,四体不勤,做事的手脚都慢了。”
沐灵珂那敢说不好,连忙应了,“丽妃娘娘看的上她,是她的福份,只是这丫头除开踢毽子,其他事情驽钝的很,有什么事情,丽妃娘娘可要多担待。”
“放心吧,保证到了春天的时候,还你一个全须全尾的,一根头发都不会掉。”
听了陈丽妃的保证,沐灵珂讪讪地笑起来,“丽妃娘娘,我不是那个意思,您是菩萨心肠,在您这儿,我哪有不放心的。”又转头看向藿香,“娘娘要留你在这教她宫里姐姐们踢毽子,是你的福份,还不快谢恩。
“小姐?”一直紧张低着头的藿香骤然抬头,语气满是不可置信地惊惧,看到沐灵珂等人安抚的眼神,才慢慢恢复平静,朝陈丽妃瞌头,“奴婢谢丽妃娘娘恩典,娘娘千岁金安。”
陈丽妃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微微笑道:“呵呵,你们都说这丫头驽钝,我看她伶俐的很,只是这胆子有些小了,得练练。”
经陈丽妃一说,有些人再看藿香,眼睛里就多了些玩味。
被陈丽妃称赞的藿香,正一脸茫然地看着天边的流云,全然不知命运之手已经将她推向了一条截然不同的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