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清岗驿站,被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着,静寂无声。
三名锦衣卫走在从东院到玉皇阁的路上。其中一个人打头掌灯,另两个抬了一口黑漆漆的大木箱子,屏紧了呼吸,走得小心翼翼。
不得不说,东方青玄这一招确实够损。要知道,对于时下的男子来说,杀人流血上战场或许都不怕,却十分忌讳一个东西——妇人的经血。时人认为那是一种不吉之物,一般男人要是碰上了那玩意儿,都会觉得是一件极倒霉的事情,哪怕是自家的女人也不乐意碰,更何况还不是呢?
可他却给赵樽送了这么一个人去。
看他救呢?还是不救呢?
“站住!来者何人?”
玉皇阁外一如往常戒备森严,值夜的金卫军听见脚步声,厉声儿喝问。三名锦衣卫中领头的人正是东方青玄身边的如风,他向前迈出一步,抱拳拱手。
“兄弟,大都督差我等给殿下送来一礼,还烦请通报一声。”
“殿下已经歇了。”随着一个不太友好的声音,玉皇阁里头出来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赵樽手下十二卫中的二鬼。今儿晚上他没有贴大胡子,看上去白白净净的一个年轻人,个头不算高大,可气势却不小,往那黑漆箱子瞅了一眼,抬高了下巴。
“什么稀罕玩意儿,明儿天亮了再送不行?”
如风再次施礼,“明日送可就晚了。烦请通报殿下,就说是大都督的心意,专程送来殿下享用的,如果晚了,东西就不热乎了。大都督还说了,这东西殿下见到,定然会万分欣喜的,请兄台行个方便。”
二鬼皱了一下眉头,又绕着那口大木箱子绕了一圈,没有进去通报,却是直接挥手,指挥了两名金卫军过来,把箱子给接了下来。
“行了,我先替殿下收下了。”
如风看了看箱子,又看了看二鬼。
“兄台,大都督说,这箱子里的东西金贵,要是殿下今晚上不开,只怕等明日起来,那可就坏了。”
二鬼瞟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挥手。
“行了,送个东西哪来那么多讲究?走吧走吧,知道了。”
“那行,辛苦了。一定要送到啊。”
如风又是拱手又是作揖,走了两步,又回头。
箱子里装了一个大活人,要是晋王的侍卫把箱子就往那儿一放,也不去打开来查验,等明天起来,里头的人只怕真就得见阎王去了。可现在这个时间点,人家说殿下已经歇了,他又怎么可能硬是要求通报,或者让他们亲自开箱?
“抬进去。”
二鬼不高不低的喊了声,两名金卫军抬了箱子就往玉皇阁的偏殿走。
“站住!东西放哪儿去呢?”
那两名金卫军显然不明白,停下脚步来盯住二鬼。
二鬼使劲儿招手,指了指赵樽的屋子,“抬殿下房里去。”
“啊?”那两个人更不明白了。
“啊什么啊?速度点!”
赵樽果然还没有睡下,得了郑二宝的通报,三个人抬了那一口黑漆漆的大木箱子,小心翼翼的入了屋。一进去便见他松散的套了一件缎面寝衣,半倚在床头,手里拿着那本整天研究的《火龙经》,正蹙着眉头在看。他们禀报了箱子的事,他却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懒洋洋瞄了一眼,就摆手。
“你们都出去吧。”
几个人应了一声“是”,没有人再敢多问,倒退着出去了。
“里头还舒坦吗?”黑眸微微一眯,赵樽冷冷地问了一声,放下了那本线装的《火龙经》,不急不徐地朝那一口大木箱走了过去。
里头的人,自然不可能回答他。
他微微蹲身,拧开箱盖上虚挂的铜锁,将箱盖掀开了。
“唔……唔……”
夏初七被堵了嘴巴,反剪了双手,半曲着身子蹲在里面,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盯住他,小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潮红,身子在药性的袭击下有点儿哆嗦,虚汗已是湿透了她的里裳,样子看上去极其狼狈。
“可怜的小奴儿。”赵樽扯开她嘴里的布条,弯下腰,盯住她,似是有点儿惋惜,又似在幸灾乐祸,“爷早说让你过来侍候,你偏不乐意。”
“少他妈在这儿说风凉话。”盯着面前的男人,夏初七是又爱又恨。
爱的是终于有救了,恨的是她知道又要“割肉喂狼”了。
“一百两!”夏初七咬牙切齿的出了个价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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