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绵洹这几日如何了?”
三婶娘想想心酸,不停抹眼泪儿,“还是像先前那个样子,他小时候吃了那药,伤了脑子,如今是怎么都好不了的。奴婢想请求三殿下和六殿下能为皇长孙做主,为我们家小姐申冤……”
赵析抬了抬手,长叹一声。
“放心好了,本王说到做到。很快,就能让绵洹认祖归宗了。”
三婶娘喜极而泣,不停磕头谢恩,只傻子却没有什么感觉,挠了挠脑袋,问道:“我认祖归宗了,就可以娶我媳妇儿了吗?”
赵析咳嗽一声,与赵楷互望一眼,笑道:“自然是可以,到时候见到你媳妇儿,如果她不肯认你,你得告诉你父王,告诉你皇爷爷,他是你的媳妇儿。要不然,你媳妇儿就成别人的了,可晓得了?”
“哦”一声儿,傻子重重点了点头。
步入京师城东北的栖霞寺,看那规模宏大,气派非凡的庙宇,夏初七再一次发现,古人实在比后世之人更加忌惮神鬼。几乎每走到一个地方,寺院都是香火鼎盛,人来人往。
盛世昌荣看寺院,乱世烽烟看民生。果然如此!
“二位施主,请。”
一个小沙弥迎了上来,态度极为恭谦。
“多谢小师父。”
夏初七有礼地道了谢,由小沙弥领了往寺内禅院走。一边走,一边看向赵樽平淡从容的表情和高冷雍华的脸,觉得这货要是不做王爷,准能去做和尚。咋了咋舌,她腹诽着,一路跟随。今日栖霞寺好像在做法事,除了虔诚的香客之外,僧侣们也来来往往,好不热闹。那小沙弥把赵樽请到一个清幽的禅院泡好茶,等了一会儿,一个身着僧侣服的老和尚才像神仙似的“飘”入了屋子。
人还未到,禅音先至。
“阿弥陀佛——”
听声音有些熟悉,夏初七下意识望过去。
咦?这不是锦城府丈人山普照寺的老和尚吗?那个说破“千年石碑”显世之象,与《推背图》示警来为赵樽赢得一片民心的高僧,那个据说法号都是由当今老皇帝御赐的道常大和尚?
可他怎么也来京师了?
见到他,赵樽微微欠身,姿态仍是极为恭敬。
“大师好久不见,小王有礼。”
“殿下有礼了。”道常和尚慈眉善目,目光含笑地淡淡扫过赵樽,又落在夏初七的脸上,“小施主有礼,一切可还安好。”
都说他乡遇故知,是人生幸事。夏初七也是一样。再遇到锦城府的旧人,心情很是欢快,“好好好,大师您什么时候来的京师?哎呀,你还是这般老当益壮,道骨仙风,看着真让人如临仙境。呵呵呵呵,要早知道您来了,我一定早就来拜会您了。”
初七这姑娘会说好听话,只要她愿意,除了毒舌气死人之外,也有本事把人哄得飘飘然上了天而不自知。闻言,那老和尚果然抚须而笑,都说方外之人无大喜大悲,可只要他是个人,谁会不乐意听好听的话?
“小施主过誉了,这次老衲入京是受了圣上的邀请。圣上不忍心老衲终年四季都在那穷荒僻壤之处,有心让老衲回来主持中和节的祭祀,又许以老衲僧录司右阐教一职,老衲不敢不从啊。”
僧录司右阐教?
僧录司是礼部专管僧道的一个机构,这个夏初七知道,只是京师没有和尚了吗?再且这老皇帝最近真是好“右”,给她做太医院的右院判,给道常老和尚也是右阐教。大晏以左为尊,为何不直接给个“左”?
如果说赵樽是一个让她看不懂的人,那么夏初七那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老皇帝,同样也是一个让人看不懂的。从腹黑程度这一点来看,赵樽绝对是他的亲生儿子。要知道,就道常曾经在锦城府的言论,治他一个大不敬都是有的,可他居然没有怎么着他,还让他做了僧录司阐教,简直不可从常规眼光来分析。当然,这时的她,还不知道道常和尚的厉害,更不知道他除了会糊弄人算算命,打几句机锋之外,还精通佛、道、儒、兵诸家之学,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心思飘了极远,她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轻笑。
“恭喜大师,升官发财娶……乃人生幸事。”
“老婆”两个字被她活生生吞下,带着一脸的促狭。可道常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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