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璇的倔强令陆岚的怒火重新烧起,一狠心往姜璇的右肩连刺了几次,一路下来直到右胸。银针抽出来时,姜璇觉得自己要熬不住了。
眼前一片朦胧,依稀间,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姐姐,总担心她吃不饱,半夜三更的去灶房里偷偷给她做馒头,第二天早上被发现了老爷便骂她。可尽管被骂,只要她饿了,姐姐一定就会给她做馒头。
她想念姐姐的馒头。
可是……她好像熬不住了……
也许这辈子都没机会再吃到了,若有来生,她不想当姐姐的妹妹了,她要当姐姐,一辈子护她周全。
“人在这里!”
姜璇好像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有点儿像是少东家身边的江大哥。
她想努力地睁开眼,可是身体已经无力了。
“把他们带回去。”上官仕信吩咐道。
他厌恶地看着陆岚,说:“蛇蝎心肠。”
陆岚不悲不喜,说:“我为自己作打算有何不对?我不是殷氏,有一个为她满打满算的少东家。她能靠你,我只能靠自己。”
“你错了,你只是不愿承认你技不如她。”他道:“她能来从恭城来到绥州再进入核学,我上官仕信敢对天起誓,从未帮过她。”
那么坚强的一个姑娘,她靠的是自己。
他想帮,可是帮不了。
他心中苦涩。
江满解开了姜璇身上的麻绳,姜璇整个人倒在他怀里。江满上下打量,说:“少东家,只有脸上有伤,其余暂时看不出。”
上官仕信道:“先送去医馆,看看大夫如何说。”
他又吩咐另外一个护院:“立马回城通知殷姑娘,人找到了,待大夫看过后立马送回去。”
护院应声。
上官仕信随即带人下山。
也是此时,江满倒抽一口冷气。
“少……少东家,起火了。”
远处的绥州城,浓烟直击天际,火光几乎照亮了半个夜空,底下的位置正是上官府。
“大姑娘,起火了。”
范好核呆呆地道。
阿殷转身望去,不远处火光连天,映得黑夜一片通红。范好核喃喃地说:“哪家这么倒霉,居然起这么大的火。”话音未落,范好核身边忽然掠过一道身影,转眼间跳上了马车。
随之而来的是阿殷的声音。
“快,回上官府。”
范好核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起火的地方是上官家!
面色登时大变,也跳上马车。
寂静的西市猛然间车声大作,马蹄奔腾,化作流星飞窜而去。食肆的掌柜从二楼窗户望出,与身边的小二说道:“绥州的天怕是又要变了。”
小二懵懂,问:“变什么?”
掌柜道:“小半年前,桂兰坊易主时也有一场大火,与今日的像极了。”
阿殷再三催促虎眼。
虎眼应声,加快速度。
本该小半个时辰的路程,硬生生地缩短了一半。夜风袭袭,兴许是上官家大火的缘故,风吹来身上,心是热的。车帘一掀,阿殷跳下马车,一句话也没说,直奔宅邸。
因为这场大火,上官家向来有条不紊的守卫开始慌乱。
门口甚至没有人。
阿殷如入无人之境,迅速跑向听荷园。
宅邸里的人抬着水脚步匆匆,在阿殷身边穿梭而过。范好核与虎眼虎拳三个男人跑起来居然还没阿殷快,三人追上阿殷时,便见到阿殷傻傻地停在听荷园前,看着漫天大火。
“水!”
“再来一盆水!”
“快点!别让火烧向核学了!”
上官家的护院仆役奋力灭火,来来往往的人都顾不上在一边呆愣的阿殷。也是此时,范好核见到他们家姑娘往前迈了一步,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火光之中。
简直要把范好核吓懵了。
幸好他懵归懵,反应还是快的,与虎眼两人一人一边,也顾不上男女之防,用力抓住了阿殷的胳膊。
阿殷怒道:“放开我!”
两人不从。
范好核劝道:“大姑娘,钱财身外物啊!”
虎眼虎拳两兄弟连忙附和:“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阿殷说:“不,你们不懂!”
里面有祖父留给她的核雕!她放在心肝上都怕弄坏的核雕!十二个生辰礼物,是她的珍宝!是她的心头血!跟她妹妹一样重要!
可就是今日,她的妹妹被掳走了,核雕也被烧了!
没了!通通都没了!
她以为自己无论遇到何事都能处变不惊,能淡定自若,原来只是自欺欺人,事情不发生到自己头上,永远不知失去的滋味。
她的小腿肚一软,整个人都跌坐在地上。
范好核与虎眼虎拳三人都不敢掉以轻心,生怕她又趁着他们不留意又往火里冲了,三人围在她的身前,将她的去路彻彻底底地堵住。
“……你在找什么?”
忽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范好核的身边不知何时多了道窈窕的身影,探着修长的脖颈,对地上的阿殷说:“走水时,火势尚未烧到听荷园,我就顺手帮你把厢房里的核雕都带了出来,不过首饰胭脂的那些,太重,我就没拿了。”
林荷负在背后的手伸出,提了两个木箱子。
阿殷的目光像是投入一颗石子,慢慢地荡起涟漪。
忽而,她一个跃起,竟是将林荷用力地抱住。
林荷呛了声,嫌弃地道:“我快呼吸不了了。”但眼里却是有笑意。她就晓得,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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