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上香一听就火了,怒道:“王海亮你是不是看上她了?是不是想娶个小老婆?告诉你,你如果敢对不起玉珠,小心老娘拧断你的脖子!!”
孙上香一叉腰,板起一副丈母娘的威严面孔,对王海亮怒目而视。
她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闺女玉珠。所有的谣言都是她一手搞出来的。
其实这段时间村子里的流言纷纷四起,大家都知道带娣对王海亮有意思。女孩不但给海亮做鞋,还在给海亮绣鸳鸯手帕。
孙上香很为闺女玉珠的地位感到担心,真的害怕带娣跟海亮好,那样的话,玉珠在王家的地位就不保了。
王海亮可是人中之龙,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五个村子的大姑娘小媳妇看到他,都跟野狗看到新鲜的热屎那样,摇着尾巴往上冲。
孙上香珍惜这个姑爷,也珍惜闺女玉珠的前程,就怕王海亮变心,跟别的女人有一腿。
王海亮一声苦笑说:“娘,你咋这样说,我王海亮是那样的人吗?我对玉珠的感情日月可鉴。”
孙上香鼻子哼一声道:“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儿,也没有不吃腥的猫。那个带娣整天涂胭脂抹粉,挺着一对猪尿泡在你的眼前面晃荡,搔首弄姿卖弄风情,你的心里会没想法?……王海亮你给记住,只要老娘活着一天,你休想娶小老婆……”
王海亮知道,跟孙上香这样的悍妇根本辨不出什么道理,这是个脑筋不会转弯的人。
再说她是玉珠的亲娘,自己作为晚辈又说不得,只好摇摇头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王海亮一边指挥修路,一边继续在村子里踅摸,希望再次为带娣找个如意郎君。
他总觉得欠了带娣什么,而且根本无法偿还,不是因为她给他作鞋,也不是因为她为他绣了鸳鸯手帕,而是女孩对他那份难以割舍的感情。
带娣返回疙瘩坡一个半月以后,终于,有一个人上门提亲了,那个人就是张拐子的弟弟,也是王海亮手下的一员悍将……张建军。
这天,张建军趁着炸开一条路,其他人在努力排除险石,王海亮坐在滚烫的石头上抽烟的时候,他嬉皮笑脸靠了过去。
建军首先甩给海亮一根烟,说道:“海亮哥,俺……喜欢带娣,想娶她做媳妇,你去给说说呗?”
王海亮眼睛一亮,问道:“你……喜欢玉珠?”
建军说:“是,喜欢很久了,可俺一直不敢开口跟她表白,海亮哥,带娣最听你的话,只要你去帮俺说媒,一定能成。”
海亮上下大量了建军几眼,最后终于点点头说:“好,我去试试,不知道带娣会不会同意。”
海亮知道建军是配不上带娣的,首先是建军长得丑,人很黑。或许是营养不良的缘故,小时候受苦,一直没反过劲来。
这小子有点瘦,背也有点驼,年纪轻轻就显出了上岁数人的那种老态龙钟,胡子拉碴的。
再一个,建军没文化,家里穷,没上过学,扁担倒了不知道是个一字。人家带娣可是高中生。
但不可否认,建军的心眼好,人也能干,善良诚恳,不惜力气,而且乐意吃亏。
他拥有大梁山所有男人那样宽阔的胸怀,也有着大梁山所有男人那身黝黑的腱子肉。
这天晚上收工以后,海亮再次回到了村子里,找到了带娣。
带娣的眼皮浮肿,女孩子还是郁郁寡欢,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村子里的谣言她也听到了,女孩真的担心自己是扫把星转世。
那样的话,她跟海亮就更加不可能了,会把男人克死的。
海亮进了带娣的屋子,带娣说:“海亮哥,你来了?坐,快坐。”
看到海亮,女孩的脸上显出了少有的笑容。
海亮说:“妹,我不坐了,哥跟你说个事儿。”
“哥,啥事,你说呗,俺都听你的?”
本来带娣是霸道的,就像一根小辣椒,逮谁呛谁,就是亲哥大夯的话都不听。
可每次见到海亮,都让她变得很温顺,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对海亮是言听计从。
她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温顺来自哪里,一旦看到海亮,所有的霸道立刻化成一滩清水。
海亮终于说出了这次的来意:“带娣,别伤心,你不是什么扫把星,更加不会克男人,那是孙巧哥的命不好,不赖你。”
带娣说:“俺知道。”
海亮说:“哥又给你找了个好人家,你看……张建军这人怎么样?我考验他很久了,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原来海亮是再次过来跟她说媒的,带娣的心里一酸,眼泪再次流下:“海亮哥,你说行,俺就行,你让俺嫁给谁,俺就嫁给谁,俺一切都听你的。”
“这么说……你乐意了?”
带娣很无奈,只是点了点头,转过脸去,她的眼泪就流成了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