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借俺点钱。”
“你要钱干什么?”
“俺想自己走出大梁山,没钱寸步难行啊。”
王海亮又作难了,这钱借给她吧,万一小燕离开,自己就成了帮凶,张二狗一定找他拼命。
不借给她吧,女人可怜楚楚的样子让他无法拒绝。
犹豫了一下,海亮终于将手伸向了口袋:“好吧,你借多少?”
女人说:“五十,五十块就行,以后俺会还你。”
海亮没办法,只好掏出了五十块钱,准备递给小燕。
小燕伸出手,那知道两个人的手还没有接触,忽然,旁边又伸出一只大手,啪嗒,将王海亮手里的钱打落了。
一个女人的身躯挡在了王海亮跟小燕的中间,原来是大栓婶,也就是二狗的娘老子。
大栓婶把眼一瞪,腰一叉,冲王海亮怒道:“王海亮!你吃饱了撑的?少管闲事!!想帮着小燕逃走?老娘跟你拼了!”
王海亮跟小燕根本不知道大栓婶从哪儿冒出来的。
原来,小燕出门,大栓婶一直在后面跟着,就怕儿媳妇逃走,跟看护犯人一样。
王海亮尴尬一笑:“婶子,你别多心,我没有别的,就是想帮小燕一把。”
大栓婶怒道:“你放屁!俺家儿媳妇为啥要你帮?你俩抱得那么紧,到底啥意思?是不是想占便宜?
王海亮我告诉你,如果你帮着小燕走,老娘就吊死在你们家门口,做鬼也不放过你!
老娘死了也要缠着你,晚上睡在你跟玉珠中间,让你们两口子啥事也干不成,我他娘的憋死你!!”
王海亮又吓一哆嗦,心说我的娘啊,大栓婶可够厉害的。
海亮还没有明白咋回事,大栓婶已经拉起了小燕的手,气冲冲返回了家。剩下海亮一个人在老槐树的地下发愣。
大栓婶把小燕拉回家,将女人一下推进了屋子里,咣当又关上了门,这一次没有上锁。
有了上次的教训,二狗母子再也不敢跟小燕动手了,也不敢动她一指头。但是却把她当犯人那样看护了起来。
无论小燕去哪儿,大栓婶都在后面跟着。
女人晚上睡觉,大栓婶在外面守着,女人上厕所,她跟着。女人上街她也跟着,女人到河边洗衣服,她在旁边陪着。
女人在西屋里纳鞋底子,做鞋样子,大栓婶就在北屋里织布,织布机的方向也冲着西屋的门口。
光当当,光当当,大栓婶一边织布,眼睛还一边瞅着西屋的门。
小燕不出来,她就继续织布,一旦小燕走出屋子,她立刻停止织布,提上鞋子跟出来。
她时刻在提放女人逃走,而且她跟村里所有人打了招呼,不许任何人借给小燕一分钱,也不许任何人带着小燕出山,要不然她就跟谁拼命。
小燕在大梁山彻底孤立,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大家看到她都躲得远远的,都怕得罪张二狗。
大梁山的人分个亲疏远近,跟邻里关系比起来,一个山外女人不值得他们那么热心。
人们的冷漠,麻木不仁,让小燕的心凉得像块冰,可这并没有磨灭她逃出大山的希望,她一直在寻找机会。
王海亮出山走了,小燕的希望暂时破灭了一半,她决定铤而走险,继续跟人借钱。
这一天,小燕走出屋子,来到了张拐子的家,大栓婶又跟了出来,还在远处盯着她。
小燕观察很久了,觉得张拐子这人憨实诚恳,应该可以从他那儿借到钱。
张拐子的日子一点也不好过,最近老了很多,尽管他才三十多岁。
一年前,他的媳妇死了,那一天,他的女人风铃背着不满一周的孩子上山打猪草,被野狼赶进了山谷,母子二人摔的尸骨无存。
他的二弟建军跟着王海亮修路,遇到了哑炮,被山石炸飞,同样摔得四分五裂。
儿子,媳妇跟弟弟的惨死,差点没把张拐子气疯,过了半年,他的情绪才渐渐恢复。
王海亮担心张拐子心里难过,于是给他找了个活干,说:“拐子哥,你一个残疾人不容易,不如你在村子里开代销点吧,我们的运输队可以帮你从山外进货。
而且村子里没有代销点,山外的货进来以后,你可以代销,这样不但可以方便大梁山的群众,你自己也会养活自己。”
王海亮让张拐子开代销点是为了照顾他的生活,同时也是为了方便大梁山的群众。
果然,张拐子的代销点开了起来,他一边卖东西,一边帮人理发,他的手艺好,价格公道,大梁山十里八乡的人都到他这儿买东西,理发,不少挣钱。甚至比山上打工的人挣得还要多。
张拐子跟王海亮的祖上是故交,关系一直不错,到他们这一代仍然相互照顾,相敬如宾。
小燕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张拐子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