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间,玉珠抓起绳子,敲响了上课的钟声。
学校是新盖的,非常结实,二层教学楼。
这里的墙壁都是坚硬的四方石头,加上钢筋水泥凝固起来的,保证了石头的光滑,整齐,也保证了学校围墙的美观。
那口大钟原来是生产队的,当初,生产队没有分开的时候,这口钟挂在村子里。
大钟的下面有个麻绳,那时候,张大毛是生产队的大队长,也是村长。
张大毛为了显摆,每天夜里都把敲钟的绳子从窗户的位置拉进被窝,这口钟就挂在他家窗户外面的老槐树上。
生产队每天早上敲钟,张大毛天不亮就在被窝里闭着眼敲钟:“当!当!当!……”跟敲丧钟一样,又好比死了爹老子。
钟声一响,人们就放下碗筷上工。
现在生产队分开了,土地包产到户,那口大钟就没有了用武之地。
于是,王海亮就把它拿进了学校,挂在了学校的老榕树下面。
而这口钟,也成为了孩子们上课下课的课铃,玉珠跟带娣每天敲钟,敲三点是预备,敲两点是上课,敲一点是下课。
每天上课的时候,钟声一响,孩子们立刻停止玩闹,呼呼啦啦冲进教室,教室里就传来了郎朗的读书声:“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
挂大钟的那颗老榕树非常粗壮,三个人都抱不过来,不知道多少年月了。
大榕树上面的树冠也非常巨大,几乎遮盖了大部分的草场……很多鸟儿在上面搭建了窝窝,一大群麻雀呼呼啦啦飞来了,又呼呼啦啦飞走了。
那些鸟雀每天在树枝上向下拉屎,噼里啪啦响,搞得榕树下净是鸟粪。
几年以后,王海亮的儿子王天昊被海亮抓住,从狼窝里拖出来,将他训练成为了人。
海亮把儿子送进学校,那些鸟雀依然每天向下拉屎,曾经有一泡屎落在了王天昊的脑袋上。
王天昊立刻狼性大发,气冲斗牛,拿出一把弹弓,叭叭叭,将榕树上的鸟窝打了个精光。
从哪儿以后,鸟儿们再也不敢站在榕树枝上向下拉屎了。
夏天的时候,榕树下非常凉爽,那是孩子们自由快乐的天地。他们在草场上丢沙包,推铁圈,打陀螺,玩得不亦乐乎。
孩子们是喜欢上学的,王海亮给了他们受教育的机会,并且帮他们找到了很好的老师。
小梁老师的加入,改变了大梁山学校的气氛,他非常的能干。
立刻,玉珠给小梁老师分派了课程。
她本人教语文,带娣姑娘教数学,剩下的自然课,美术课,音乐课,还有体育课,全部有小梁老师担任。
小梁老师很有学问,读过师范大学,也是足球场上的健将,而且他的美术非常好,画什么像什么。
这些孩子们第一次学会了画画,第一次学会了踢足球,也第一次学会了唱流行歌曲。
每一节课的时间是四十五分钟,下课以后要休息十分钟。
在这十分钟里,玉珠,带娣就跟孩子们一起玩老鹰抓小鸡。
小梁老师做老鹰,玉珠跟带娣就当做老母鸡,学生们是小鸡崽,
老母鸡护着一群小鸡崽,不让老鹰靠近,一大群人围着草场嘻嘻哈哈地笑,整个学校都喧闹成一团。
开始的时候,小梁是喜欢大梁山的,也喜欢这些孩子们,更喜欢带娣姑娘。
在这里,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童真,第一次感到了快乐,第一次尝到了恋爱的滋味,也第一次感受到了山里人的温暖跟热情。
但是后来,大山的困苦跟烦恼就接踵而来,让他陷入了一个又一个纠结。
小梁老师来到大梁山的第一个礼拜,王海亮果然安排过来一个人给他作伴。
晚上,那人就跟小梁老师睡在一起。跟他作伴的人,是疙瘩坡的老村长……张大毛。
张大毛吃过了饭,屁颠屁颠来到了学校。
进门就说:“小梁老师,我是海亮安排过来跟你作伴的,我胆子大,而且是个老猎人,大梁山我最熟悉了,跟着我,不会让你小子受屈……你慢慢备课,我睡了。”
张大毛白天干活,跟柳编队的那些娘们喧闹,夜里累得要死,脑袋一挨枕头,就跟死过去一样,办公室的土炕上传来了雷鸣般的鼾声。
小梁正在备课,被吵得睡不着,只好躺在了炕上。
张大毛的呼噜声明显经过了处理,还带哨子声,阴阳顿挫,呼哧呼哧乱响。
而且张大毛这人非常邋遢,山里人睡觉前没有洗脚的习惯,张大毛的臭脚丫子熏死人。
这还不算,老家伙还说梦话,嘴里一个劲地念叨孙孀妇,没事就把小梁老师搂在怀里,将他当做媳妇大白梨,又抱又亲……弄得小梁老师满脸都是唾沫星子。
最关键的一点,张大毛的屁股没个把门的,他喜欢放屁。
小梁刚刚睡着,张大毛那边噗嗤一个屁,噗嗤又一个屁,咣咣乱响,比过年放鞭炮还热闹。
那些屁也是经过处理的,非常压抑,支离破碎。把小梁老师熏得都要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