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张大毛儿子的小公鸡,他岂能放得过你,岂能放得过咱们家?
你等着吧,过不了多久,张大毛就会带着人上门闹事,咱们准备打群架吧。”
女人这时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知道张大毛不好惹,也知道如意是张大毛跟喜凤嫂当年约会播下的野种。
她懊恼自己的鲁莽,也懊悔自己不该抽如意的耳光,不该踢孩子一脚。
可后悔已经晚了,因为张大毛已经气势汹汹找来了。
如意被张拐子背进医馆不久,张大毛就知道了。
当时,张大毛正在家里领着村子里的娘们编制柳框,村子里的柳编队忙得热火朝天。
也不知道谁多嘴,将如意受伤的消息告诉了张大毛。
张大毛浑身打了个冷战,立刻放下了手里的活计,风尘仆仆赶到了王庆祥的医馆。
当时,王庆祥正在帮着如意疗伤,张大毛疯了一样扑过去,瞅到了如意的伤势,把他气得五雷轰顶。
“是谁?是谁把如意伤成这样的,老子抄他全家!!”
张大毛的生气理直气壮。
整个大梁山的人,没人不知道如意是他的儿子,他是如意的亲爹老子。
张大毛一生无子,膝下只有一个闺女,就是七年前掉下山崖的二丫。
二丫死了以后,如意就是张大毛唯一的希望。
他没有将亲生儿子认回来,因为怕喜凤嫂难过。
但是这不表示他会看着儿子受欺负。动了如意的小公鸡,那就是想断掉他张大毛家的香火。
张大毛立刻像一头狂怒的狮子,张牙舞爪起来,眼睛也红了,燃起一团火。
不单单张大毛愤怒了,张拐子也愤怒了。
如意是张大毛的儿子,也是张拐子的儿子,这俩爹一起愤怒了。
张拐子跟张大毛几乎是同时冲上大街的,大街上扯嗓子一喊,纷纷喊来了自己的本家爷们。
大梁山上修路的人得到了消息,也纷纷赶回家参战。
就这样,两只讨伐的队伍成立了,张拐子领着一拨人马,张大毛领着一拨人马,雄赳赳气昂昂,浩浩荡荡,直奔李家庄杀奔而来。
他们的手里拿着铁锨,铁锤,扁担,镰刀,粪叉……等等等,一切武器,全都红了眼睛,憋足了怒气。
眼看着大战一触即发。
来到了李老实的家,张拐子跟张大毛抡起铁锨,将李老实的家门砸得呼呼山响。
“李老实!你给我滚出来!是个站着撒尿的主,就滚出来!老子也要割掉你儿子的小公鸡,替我儿子报仇。”
咣咣咣,咣咣!
李老实吓坏了,他可是个老实本分的庄稼人,平时不要说打架,都没跟人红过脸,只知道挣钱养家,养家挣钱,三脚踢不出一个屁。
今天的张拐子跟张大毛来势汹汹,势不可挡,他吓得差点拉一裤子。
李老实发现不妙,一下子扑向了院子门,用肩膀死死扛住,不让这伙人进来,嘴巴里也一个劲地求饶。
“大毛哥——!拐子兄弟——!你们不要生气,咱都消消气,消消气啊,有话好好说,不要舞枪弄棒滴,这本来就是一个误会,都是家里的女人搞出来的,我已经教训她了,打了她的耳光子。
如果你们有什么不满意,我还可以拿钱,包赔你们的损失啊,别动粗好不好?咱们是子一辈父一辈的交情啊,何必因为孩子伤了咱们多年的和气呢?”
李老实苦苦哀求,外面的张大毛还是气愤难消,怒道:“你狗曰的打开门!要不然我们砸了!兄弟们,动手!!”
张大毛高声一喝,外面张家的爷们就动手了,有身体强壮灵巧的,飞身爬上了院墙,从院墙外面跳进了院子里。
蹭蹭蹭,几个小伙子鱼贯而入,将李老实推开,打开了院门。
立刻,张大毛那帮人领着疙瘩坡的老少爷们,就将李老实的家给团团围住了。
李老实人老实,但是不傻,他已经提前将儿子大癞子送走了,送到了丈人家,让丈人严加保护,免得张大毛斩草除根。
家里只剩下了他跟自己的女人。
张大毛进来,也不是非要将大癞子的小公鸡割掉不可,就是为了打砸一下,出出心里的这口恶气。
他大喝一声:“砸!”
疙瘩坡的人一拥而上,抡起手里的武器,将李老实的家砸了个乱七八糟,鸡飞狗跳,七零八落。
叮叮咣咣一阵乱响,李老实家的水缸被砸裂了,米缸面缸被砸裂了,仓里的粮食呼呼啦啦撒了一地。
厨房也没有放过,锅碗瓢盆同样难逃厄运,被砸了个稀巴烂。
李老实没有反抗,只是缩在墙角吧嗒吧嗒抽烟。
他知道自己输了理,自己的女人不该踢中如意的小公鸡。
让人家砸一顿,出出气算了,打掉门牙肚子里咽。
最关键的一点,疙瘩坡的人惹不起啊,疙瘩坡有王海亮,其他五个村子的人,都在王海亮的手下讨饭吃。
李家庄的人也不敢得罪张大毛,得罪张大毛就是得罪王海亮,王海亮手眼通天,端着整个大梁山人的饭碗,说开除谁,谁就没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