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整,时骏见到了肇事司机刘喜宏,关于此人的外表实在没什么可观赏性,时骏看了看他的眼神,便低下头摆弄带来的纸和笔,问道:“我看过你的口供了,你们运输公司最近承包了工程队的建筑材料运输任务,你每天晚上都会在22:00从公司出发给工地送第二天要用的材料。老刘,为什么昨天晚上你在23:30分还没到工地?”
刘喜宏有点发蒙,因为前几个警察问的问题和时骏的完全不一样,他该怎么回答?
“想到什么说什么,傻看着我又屁用。”时骏不耐烦地损了几句。
“小哥,你是不是警察啊?”
“别跟我绕弯子,回答问题。”
“好好好,我说。我喜欢每天都喝上一口儿,在公司附近有一家小酒馆,我天天去,雷打不动。昨天晚上我是在九点多去的,没喝多一会就跟几个小兔崽子骂起来了,旁边有一个喝酒的人过来劝架,还帮我把那群小子赶跑了,我挺感激人家,就和他并了桌。我们俩聊得还挺好,不知不觉就超过了送货时间。等我上车的时候也不知道到底是几点,喝了酒车开得快了点,没想到就把人撞死了。”
“那人叫什么名字?”
“他没说全名,让我叫他老韩。”
“等一我会安排人做模拟画像,你最好说得仔细一点。”
“行。”
时骏本打算这就离开的,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刘喜宏:“你每天送货都是同一路线吗?”
“是啊。”
时骏哼笑一声:“差不多天天都超速吧?”
“没有没有,那条路上有监视系统,我可不敢。”
把手中的笔丢给他,时骏扬扬下颚:“把路线图画出来。”
“哎呦,警察小哥,我哪会画画啊。”
“怎么画都行,无所谓。”
刘喜宏挠挠头拿起笔琢磨了好半天才下手,画画抹抹用了十几分钟总算是完成了。他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将画递给了时骏。
“不错,比我好多了,我连儿童简笔画都不会,你这画得真实挺清楚的。我问问啊,这条线和这个方块是什么?还有这两条线,是斑马线吗?”
“你一样没看明白还说我画得清楚?”刘喜宏哭笑不得,在不知不觉间竟然忘记了自己背负一条人命的沉重感。指着其实非常糟糕的画说:“这条线是莲花街以南的怀远路,这方块是十字路口,过了这个十字路口不就是莲花街了嘛。怀远里前面这个可不是斑马线,是那个老火车道口。”
火车道口?时骏突然想起,就在王卫被撞死的莲花街往南便是怀远路,再继续往南走,就会遇到火车道口。冥冥中好似抓到了某个细节,却又不够清晰,只好暂时作罢,将刘喜宏的画收好,结束这一次谈话。
下午六点整。
时骏沿着肇事司机所画得路线反复地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案发现场以北的小岔道上。
小岔道是个斜坡,往下走不用三分钟便就是案发现场了。时骏站在路灯下抬头看着,这一看就是二十多分钟,如果不是霍刚来了电话,还不知道他会看到什么时候。
霍刚告诉时骏已经安排人去做模拟画像的工作了,随后又问他跟司机谈得如何?
“不怎么样。你那边有什么收获吗?”
“当然有。肇事司机所属的运输公司只是个分公司,隶属于正义进出口公司。”
“正义?别说这是萧正义自己弄的公司。”
“回答正确。”
“哈!真有意思了。还有吗?”
“当然。半年前冯振分给冯鑫鑫百分之十的股份,从那之后,冯鑫鑫手中所买的股票被恶意收购,不过冯鑫鑫家底厚硬是力挽狂澜挽救回来了。据调查,对方是冯远卓的死党,也就是昊天集团董事之一的张军。”
“不,一个小小的董事不敢轻易触动冯鑫鑫这个公主,这个人很有可能只是一个棋子。”
“看法相同。我怀疑真正的后台老板是冯远卓,死者的哥哥。只不过,我手里没证据,这些都是你我的猜想而已。”
“行了,我心里有数。”
“等等。你在干什么?”
“问这么多干嘛,你是我老婆啊?”
“时骏!”
“好吧,不开玩笑了。半个小时后你开车到莲花街路口等我。”言罢,时骏直接挂断了霍刚的电话。
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时骏深深吸了一口凉气,转身走进一家快餐店去祭他的五脏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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