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维止果然非常信守诺言,在接下来两周内都没有出现过一次,不只是他,包括他身边的每一个我眼熟的下属,都消失得彻彻底底。
对于一个曾经一天内最多出现过三次毫不迟疑将一切相遇都戛然而止的男人,我忽然觉得措手不及,又失魂落魄。
有两次出差办业务路过维滨门外,我一再控制自己的视线,可最终还是向心魔屈服,我透过一闪而过的窗子看向那栋熟悉的银色楼宇,他的车甚至都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
没有,关于他的一切,都没有。
我沉湎在半梦半醒间将工作搞得一塌糊涂,严潮那几天又开始挽回我,在我的毫不理睬下自娱自乐发动了猛烈攻势,甚至不知从哪里学了一段吉他,在楼下边弹边唱,在公司掀起轩然大波,我白天躲他晚上加班弥补自己的纰漏,经常在公司独自忙到凌晨,甚至治好了我的黑暗恐惧症。
赵总派出公关到维滨询问合约的后续事宜,但维滨对此回应非常冷淡,大有单方面终止的意图,私下也确实曝出维滨这单合约接触了一家最近风头正盛的娱乐公司,谈得颇为愉快,这家娱乐公司不仅做广告宣传业务,在市场口碑极佳,而且旗下还营销模特经济事务,在一些大型的展会与平坦都有自己的台柱,这样的连锁效应完全是赠送,维滨财大气粗可也是商人,当然愿意捡更好的合作方来互惠互利。
乔尔得知这个消息后集体炸锅,赵总慌得不行,他推掉了三个邀约就为了全神贯注做好维滨这档方案,没想到竹篮打水一场空,他在焦头烂额时想起了我,将我堵在食堂旁边的咖啡小座,恳求我亲自去见林总,将这单合约力挽狂澜。
我再三表示我和林总的关系只是截止于那天,之后再无联络,赵总不信,他说很难得看到林总对一个女人如此感兴趣,连自己的清誉都抛到身后,如果我去找他,绝对可以挽救这样濒临破碎的局面。
他语重心长劝说我,“阮语啊,听说你分手了,前男友想要挽回你很苦恼,其实让一个男人死心的最好办法就是尽快有一段新的感情,既可以调剂自己的生活,还能够阻挡那些纠缠不休的人。像林总这样的男人,几乎是没有女人不喜欢,我看得出他对你的兴趣有多么浓厚,只要你肯,我想荣华富贵根本不是难事,何必这样朝九晚五疲累自己,你能想象这样的兴趣放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早就开花结果了吗?你可真是够沉稳。”
我蹙眉问难道您不清楚林总有家室吗。
他反问我那有什么,这社会年轻漂亮的姑娘选择有家室的男人还少吗?林总不是普通人,有家室不妨碍什么。
我哑然失语,我忽然意识到,似乎关乎林维止,只有我可笑得遵守屈服着世俗和伦理,所有人都认为没什么,任何桃色都可以被原谅,而我却把它看作罪大恶极。
我那段时间被赵总追得不行,我躲进女厕所他都会在门外叫我两声,催促我尽快落实。
维滨那边还没有完全敲定到底交给哪家来做,赵总不死心,整个乔尔都不死心,不甘到手的肥肉又跑掉,能够攀上维滨对任何公司来讲都是一件极大的荣耀。
我几乎被逼得要辞职,我终于明白林维止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个社会很现实,而在成人世界用所谓的退让和仁慈是不能玩儿赢的,每个儒雅宽宏的人都藏着一副青面獠牙嘴脸,当利益触礁就撕掉伪君子的面具,露出自己的真实样貌,当利益触手可及,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取,即使是踩着自己人的尸骨,残忍无情到令人发指。
我好不容易混到周末,约了时娅出来到游戏厅打怪兽,她不喜欢玩儿,在旁边涂抹指甲给我支招,她说看我最近印堂发黑,像是招了小人,我说我招了不止一个,整个乔尔全都是小人。
她哈笑,“才知道啊,阮语,我当初怎么说来着,离开了严潮,你是没有办法生活的。”
我放下玩具枪问她怎么这么瞧不起人,她说难道不是吗,失去了严潮,不单单是爱情而已,还有嫁入豪门的机会,以及最至关重要是失去了林维止这棵大树,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三岁孩童都知道,可见这个世道有门路更胜过一切学历和才能,老板的儿子就算是傻子,人家照样有继承权,部门职员就算是天才,不给你机会也只能埋没在人海。
“严潮算什么豪门啊,他顶多是啃老。”
我气鼓鼓往门外走,她拎着包在后面不急不缓跟着,“阮语,认命吧,他啃老不可耻,这是得天独厚的恩赐,你我想啃还没有呢。你如果跟着严潮他姑姑也会管你,你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和资源,根本不用卖笑讨好上司,严林两家戳在那儿给你撑腰,谁敢为难你威逼你?现在你完全靠自己,以你的木纳和耿直,你根本在职场存活不了三个月。”
我们走到一家报亭,她叫我等会儿,她敲开小窗口询问有没有新一册的彩妆期刊,老板将一本五颜六色的杂志递出来,她津津有味翻找着她已经盼了很久的三十六C套装,“多少人想要你的机遇都等不到,你却往外头送,他玩儿就玩儿呗,你还指望着自己能满足老公一辈子需求和欢心吗?栓不住是早晚的事,人家有钱有背景怕什么啊,你平头小百姓,嫁过去想要好日子就得受点委屈,我当了那么多男人的小蜜,我不比你惨?我看透了,女人在职场能混一辈子吗?结婚生子哪个不是砍了你一多半的热情和精力,还是找个男人依靠最实际。”
时娅指着其中一款特别夸张的烟熏妆给我看,问我这个要是抹了什么效果,我心不在焉说恐怖片导演会选中你。
她意兴阑珊丢掉那本杂志,又拿起深城当天的早报,正好敞开的页面是政界风云,她对这些不感兴趣,刚想随手翻过去,忽然目光定格在报亭后面一家港式茶餐厅橱窗里男人的脸,以及他对面模糊的女人身上,她辨认了很久,整个人忽然炸裂,“操!这个女人,竟然敢动我男人!”
我拿着故事会的手被她打到,指尖一松,书本掉落在地上,正好砸了我的脚趾,我赶紧弯腰捡,对报亭的老板说抱歉,掏钱要买下来,我翻找皮包的过程里,时娅一直在破口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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