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徽卿不能相信,她和林维止九年的婚姻,会不敌一个出现数月的女子。
她可以失去一切,但不能失去丈夫,不能失去婚姻。
她为此几乎赌注了自己的全部,她输不起,也不甘心输。
她扶持了他最意气风发的时光,陪他走过最动荡不安的年代,她见证了林维止从雄心壮志无人赏识的贫穷到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富庶,她用自己的生命跟随这个男人,天下有谁会想要自取灭亡呢。
林维止是她后半生的依靠,信仰和呼吸。
她始终没有那样一份勇气去想,没有了林维止的漫长生活,她能独自撑多久。
一分钟也不能。
一秒钟都不行。
她可以见不到他,可以不享受作为妻子的大多数权力,却不可以和他彻底割断。
那些女人,那些莺莺燕燕。
她们根本不了解,自己夺走的是她的什么。
她们是杀人凶手。
“你不要胡说八道,你姑父他绝不会动离婚的念头,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一个男人为什么要和自己还有感情基础,经历过风雨的妻子分手,他不会舍得,也不会冒险。”
“如果是更有感情更吸引他的女人出现呢。”
严徽卿根本不为所动,她很清楚商人的精明,对利益的追逐,对权势的渴求,何政委的子女那般显赫,何府的钱财早已是用之不竭,他不照样要贪吗,对于高层次的生活人们的欲望是没有止境的。
普通百姓尚且知道不会为一个婚外人而搅乱自己平稳安逸的生活,更何况是婚姻与利益早已融为一体的权贵。
严徽卿没有担心过,九年的婚姻可以败给一段风月,一场贪欢,但绝不会葬送于任何女人手上,她和林维止又有几个九年呢,他割舍不掉。
她唯一一点不满就是没有女人愿意和其他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她的慷慨气度,只是不得已,她若能依靠撒娇解决所有问题,她也不愿做这样懂事体贴的自己。
她有得选择吗?
她在林维止面前低就了这么多年,她似乎习惯了,习惯顺从他的喜怒哀乐,厌恶与欢喜,如果有人问她,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她能想到的答案是喜欢林维止喜欢的,讨厌林维止讨厌的。
当她发现没有了自我,没有了底线,她已经来不及回头是岸。
她用漫长的四千多个日日夜夜,活成了林维止的影子,想把透明涂满颜色是需要时间的,可她没有那么多时间改变。
她斩钉截铁回給严潮,“永远不会有这样的可能发生。”
严潮摇头冷笑,“姑姑,你也算精明的一个女人,我爸爸说严家如果不是有你这么个女儿,老爷子那点遗产早被败光,哪来得现在取之不竭的财富。林维止肯一次次割血喂饱,都因为你,平心而论你如果能俘虏他,把他收得服服帖帖,这再好不过,可你能吗?你最好的青春都没有得到的东西,以后更不可能办到,他现在还有刚结婚那几年对你殷勤吗?等什么时候他连钱都不痛快给,你那时还有什么?姑姑,你难道真要山穷水尽才悔悟吗?”
严徽卿立在床尾,空气内水果的清香忽然令她觉得有些恶心,她捂着胸口拼命压住不让自己吐出来,那股翻江倒海的作呕感才勉强咽回去,她蹙眉说你到要我怎样,离了你们更拿不到一分钱。
严潮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他顾不得被吊住的一条腿撕心裂肺的剧痛,两只眼睛迸射出贪婪的污浊的光,那是根本不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晦暗。
钱,钱是他潇洒风光的根源,是他在外面拥有呼来喝去别人权力的筹码,他不能失去金钱,这是他生存的资本。
“姑姑,他出轨了,你难道不清楚这一点吗?你这么忍气吞声不闻不问他不会感激你的体谅与宽仁,反而会变本加厉。我也是男人,我虽然知道这是不道德的事,可天底下男人没有几个愿意活在道德的约束里,越是有钱越是想要特权。你现在是占理的一方,你不利用这份优势,你还想等他自己回头吗?你曝光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出轨自己侄媳妇的事,他会求着你出面和他一起平息,你只能依靠这种方式找回主动权。”
严徽卿觉得面前年轻男子的脸庞使她充满了陌生和讶异,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哥哥二十年前的模样,一样的贪婪狰狞,一样的狡诈圆滑,她问严潮如果这件事彻底曝光,你想过阮语吗?她会是怎样的处境,她还能有颜面生活吗,她还嫁得出去吗?
严潮怔了怔,他确实没有想过,他只想出口气,林维止抢了他的女人,扫落了他的脸,每次拿出点钱都像是天大的恩情,恨不得让他们三跪九叩。他痛恨林维止那张高高在上施舍道义的脸,他办不到让这个男人一无所有,至少可以怂恿自己的姑姑分一大笔钱,把他搞得声名狼藉,让他知道严家人都不是好惹的。
“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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