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以陌开始无数次的梦到苏黎和猫,以及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很奇怪,他小时候明明是不认识苏黎的,那时候更不可能有今年才两岁半的苏毛毛。
可是,现实与梦境交叉,回忆与妄想重叠,不可能的事情,在这一刻,在这虚构的梦境中,成了现实。
他变成了幼时的模样,行走在童年发灰腐朽的大街,然后看到了一直白色的猫。
猫冲着他叫了三声,然后一头扎进了旁边的草堆中。
这是在做梦吧?他这样想着,灰蒙蒙的天空,灰暗的墙,世界好像突然之间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变成了一部老旧的黑白电影。
房梁上的乌鸦叫了三声。
“你这个狗杂种!为什么我要生下你?我打死你!”远方,有女人歇斯底里的嘶喊,那般熟悉,让他颤抖了双手。
我会看到自己吗?年幼时惨遭家暴的自己,会吗?他心里这样想着,脚被定在地上,迈动不得。
远方陆陆续续传来女人的谩骂,还有棍棒鞭子落地的声音,却迟迟没有孩子的哭喊声。
他蹙了一下细长的眉,抬脚往前迈了一步。
谩骂声逐渐笑了,然后是女人悲戚的呜咽,施、虐者施展完暴行,居然断断续续的哭了起来。
真是又讽刺,又可笑。
傅以陌推门进去了。
意外的,他没有看到多年前被残忍殴打的自己和姐姐,他反而看到一个陌生的小女孩儿,小女孩儿浑身是伤,扎着两个辫子,抱着膝盖缩卷在屋子的角落里,也不哭,只是定着一双琉璃色的大眼睛,目光有些悲切的看着坐在椅子上哭的女人。
“你是苏黎吗?”傅以陌弯腰看着小女孩。
小女孩对他点了点头。
很好,她能看到他。
“那是你妈妈?”傅以陌又问。
小女孩再次点点头,琉璃色的眼眸,又深又沉,让人看不清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很奇怪,自己明明从未见过年幼时的苏黎,可是却无缘无故的在睡梦中,梦到了她,还幻想出,她被虐待的场景。
“她为什么打你?”傅以陌也蹲下身来,与小女孩儿面对面。
小女孩儿半张脸掩盖在膝盖上,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琉璃色的眼眸盯着傅以陌。
“不为什么,她觉得我毁了她的人生,没有我她会过得更好。”
小女孩儿这样回答着。
几曾何时,母亲在他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怒骂的那一句“你为什么不去死”又一次在他耳畔回响,让多年后自以为已经刀枪不入的他,再次心脏一阵突兀的疼痛。
“可是是她生下来你。”傅以陌咬着下唇,身体不可自抑的发着抖。
明明是你们,是你们抗不住诱惑,误食了上帝的禁果,最后却要责怪,这禁果所带来的唯一的代价。
凭什么?如果不想要,如果承担不起,一开始又为什么要生下他们?为什么不打掉他们,如果不曾来到过,就不会这么痛恨着。
“她说我没有给她选择的余地,我突如其来的来了,她根本不想要我,可是也不能打掉我,所以,都怪我。”小女孩继续说着。
她说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本该独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小女孩所该有的天真无邪,活泼可爱,她都没有。
只有面无表情的小脸儿,和沉如死潭的眼眸。
傅以陌突然感到很气愤,他几乎是在发怒一般的吼道:“难道,连你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小女孩儿这才终于换了个姿势,抬头望向他,然后摇了一下头。
“不是,我并不这么想。”她说。
不知为何,她这副一如既往平静的模样,让傅以陌颇感恼火。
“你不恨她吗?”傅以陌看向那个坐在椅子上不停哭泣的女人,片刻后再次看向小女孩儿:“她本还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可是,却成了你的梦魔。”
小女孩儿表情很诡异的抬起了头,直勾勾的看着傅以陌,大眼睛空洞却又好似知晓一切。
“她不是我的梦魔。”小女孩儿整张脸暴露在傅以陌的眼前,那双漂亮的眸子,一望成殇:“她是你的梦魔。”
“噌!”的一声,傅以陌从睡梦中惊醒,满头的大汗。
黑压压的屋子,看不出现在是几时几刻,傅以陌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突然听到一声轻柔的叫声:“喵~”。
傅以陌低头,一个白团子出现在自己的怀中,正抬头盯着他看。
它洁白的毛发,在这黑漆漆的夜里尤其的引人注目,幽绿色的眼睛,在深夜有点儿渗人。
“喵~”白团子又叫了一声,拿猫头在傅以陌的身上蹭了蹭。
傅以陌呼出一口虚气,伸手抱住了小白团子。
“苏毛毛,苏黎不肯抱着你睡吗?每天晚上都来跑我这里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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