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里。
滕九延急速地奔进去,看着手术台上的女人。
“哇哇哇——”
孩子的哭声响彻整个手术室。
而手术台上的金熙熙双眼迷离。
她身体被打了麻药,除了一双耳朵能听到声音,双眼无法看清任何事物。
听到孩子强劲有力的哭声,她嘴角晕开一抹辛苦的笑。
“老公,我们的孩子出生了……”
她干涸的嘴唇翕动,低低的呢喃从嘴里溢出,虚弱无力又充满了幸福与满足。
滕九延奔过来,他手指落在她脸颊上,看着她闭着的眸子,睫毛在颤抖,可怎么也打不开眼帘。
他抱着她,干枯的唇瓣落在她的眼皮上,一下又一下的亲吻着她的眼,她的脸,她的唇瓣。
每一下都充满了爱意与浓重的深情。
眼皮沉重的金熙熙,感受到男人的爱慕,嘴角扯开得更大,更闪亮。
“老公。”
她唇语连连。
这一刻,她好想告诉他,她终于不负所望,给滕九延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
她好想跟他说,她爱他,好爱,好爱。
她好想扑到他怀里撒娇,问他,她是不是很厉害,很棒……
可她身躯动弹不得。
浑身都是僵硬的,麻药太厉害了,连她的神智也要被夺走。
滕九延摸着她的脸,摸着她的伤口,贴在她的耳朵上,低声道:“女人,你是老子最爱的宝贝,你是最厉害的,以后我们都不要生,这辈子就一个孩子够了,老子心脏受不住。”
都说女人生孩子九死一生。
以前他听到唐栀雅在耳边絮叨,从不觉得什么。
今天,他的妻子,他的爱人躺在这张手术台上,经历的岂是九死一生这个词汇可以概括的?
她痛,他一样地痛。
尤其是在滕家这般的地位,尤其是在青鸦三鬼还未铲除的今日,滕家明面上风光无限,实则暗中备受各方势力夹击。
怀孕的女人是最受伤的。
今日是廖一鸣,未来又会是谁?
谁也摸不清。
他看着她流血,看着她被送入产房,看着她身体轻盈如水,心脏上的惊吓早已让他精疲力尽。
在抱着她的那一刻,他生平生出一种他陌生的情愫:恐惧。
恐惧她会消失,恐惧她会出事,恐惧她会离开他。
这种令人羞耻的情感,却真实地出现在他心坎上。
这一刻,金熙熙躺在手术台上,冰冷的器械移开,但并不意味着整个过程都是轻松的,到底有多凶险,他清楚得很。
桶里那一沓血色的纱布,触目惊心。
他都难以想象,像金熙熙这个瘦弱的女人,流这么多的血,会不会流干,会不会让她大半年都缓不过来?
生孩子这种事,他这辈子只允许她经历这一遭,此生都不要了。
“九爷,该把少夫人送入病房了。”医生在边上说。
他们其实很想把孩子递给他看看,可是没人敢说。
从她们为产妇接生或者做手术至今,这里来来往往无数的产妇,每每孩子一出生,男人婆婆谁都第一时间去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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