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找到能够修复这玩意的手艺,可真是不容易啊;早些年是没有什么机会遇上,直到那个悲催的穆好古留下来后,才找到个会修理的老匠师。。。。”
“不过,这东西虽然修复一新,但是与原来的成色终究还是有所不同了。。在材料上有些朽坏的被剔除了,有些缺损的被填补了进来,还有些重新熔炼之后变成了另一番的模样。。”
“郎君。。”
小挂件不由仰起头,却又被周淮安给掩住口。
“你且听我说完好了。其实啊,有时候生在大贵之家可不是件好事情,锦衣玉食的奉养也不过是为了年长后为了权益的需要和利弊,身不由己的别许他人而已。”
“而且一旦遇上了王朝末世、天下动乱的倾覆之祸,这些世受显贵的人等,难道不就是最先一批被万众所指的拖出来,再送上新朝刑台以正天下人心的最好祭品么。。”
“所以啊,不管之前你是怎样的情形和遭遇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现下你依旧好生生的活着,并且有足够的时间和余裕,来顺从本心做自己喜欢事情不是。。”
“更何况,经过这些事情之后,见过了我身边的这么多机要内情之后,你觉得我还有可能放手么。。所以啊,此生此世你都莫想要在脱离我身边了。。”
“。。”
小挂件再也没有说话,却是把俯首紧贴的更加紧密无间了,心中却像是找到了某个答案般,慢慢一丝丝松动了开来。。
这时候,外间却是传来数声恭敬的问候和通报声:
“参见娘子。。”
“娘子万全。。。”
却是曹小娘子亲自过来了,只见她留下跟随的两名高壮仆妇之后,才提裙敛袖的缓缓登堂入室,径直来到了帷幕之后。然后见到正蜷缩在周淮安膝怀上的小挂件,也是毫不以为意的对她微微一笑而款声道:
“郎君安好,奴正有件事儿须得郎君拿个主意呢。。”
“药儿却是所谓何事啊。。”
周淮安也温容浅笑道。
“乃是北边的阿母那里,又遣人给送一批陪奁的事物和人手过来了,”
曹小娘子轻声道。
“那就由你自行处置和定夺好了,只是人手上要报备虞候一番。。”
“只是,据说其中还有不少的旧朝宗室女眷呢。。说是由孟左军的建言下保全下来,又转送到这边来了。。”
曹小娘子略有为难的又道。
“哦。。”
周淮安顿然惊讶了起来,这个孟揩虽然听取了自己派人传递的建议,却给一不小心就把问题和麻烦给这么丢过来了么。
这下坐在膝怀上的小挂件甚至依旧僵硬不动,两只小耳朵却是不禁竖了起来。这时候,外间再度想起来了新的通报声。
“启禀都督,那王姓豪商派人送来了相应的礼数和诚意到了。。”
“那就送进来看看好了。。”
周淮安随口应答道。
然而片刻之后,他就有些尴尬和隐隐的后悔了。因为被送进来的不是什么礼盒或是宝货,而是裹在绒毛毯子里只露个脑袋,两个活生生的小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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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上游涪州境内的峡江水道上,随着顺流而下漂浮的船只碎片和零星尸体,意味着作为前哨和遭遇战中的官军舟船,又一次遭到了覆灭的结局。
然而在岸边狭长的远野当中,大队人马云集的官军列阵在营栅之间,已然是做好了相应迎击的准备了。但是最先迎接他们的却是从江上轰击而来的远程投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