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过一万五千具,尉阶战甲一千二百具,又四处收罗甲师,准备自炼战甲。这还只是限于为父打探得知的,霸王宗通过其他渠道收购的战甲,并未计算在内。此外我家在霸王宗的几个老关系,如今也已陆续断了联系——”
张雨柔听到此处,不禁吃了一惊:“一万五千?他这是打算造反吗?”
这都足以武装十万人的大军!哪怕是在朝廷重兵驻守的南方一带,也足可掀起一场大乱。
“极有可能,我不确定。”
张仲坚用不置可否的语气说到:“可我更好奇的,是这霸王宗的财源,”
张雨柔闻弦歌而知雅意:“父亲的意思,是这霸王宗的背后,可能还另有势力?”
这不奇怪,霸王宗虽是在岭南独大,财力也算丰裕,可毕竟是历经内乱,
而一万五千具士阶战甲,一千二百具尉阶战甲,总计价值已超过了一千九百万贯!再考虑到如此大规模的收购,又不能惊动绣衣卫与御史台,势必得溢价收购不可。
张雨柔因‘家学渊源’,对各种墨甲的市价,都了如指掌。她估测霸王宗的花费,必定超过三千万贯不止。
这是一笔惊人的财富,相当于整个南方一整年的商税。
霸王宗历经南朝五国,底蕴深厚,掌握价值上亿贯的产业。可要他们在短时间内,拿出这么大的的一笔钱财,绝无可能。
“所以这次,父亲是打算探一探霸王宗的底,看看是否能找到林士弘的幕后之人?”
张雨柔又再次陷入了沉思:“父亲是暂时不担心南面盐路的,如今大隋各处的销售渠道,大多都握在父亲的手里,私盐的来源,也非是岭南这一地。而霸王宗在短时间内,没可能发展出足够的下线,他们现在与您翻脸,绝无好处。既然那位山魔,要用到大量的银钱,更不会自断财源。可父亲你终究还是担心以后南方的局面,想要知道林士弘,究竟意欲何为。也心忧我们秀水山庄,会被卷入这场因霸王宗而起的风波。”
大隋毕竟根基深厚,军力庞大,一旦因霸王宗之乱而迁怒秀水山庄,必如泰山压顶之势,绝不是他们家能够抗衡。
在别人看来,他们张家之所以能在开皇大业年间屹立不倒,是因秀水山庄势力庞大,强者如云;可她却更清楚,这只是因朝廷并未认真,也有用到秀水山庄的地方。
昔年强如南陈吐谷浑都被大隋攻灭,区区秀水山庄,几千尊战甲,又算得了什么?
“正是此意!”
张仲坚不由眼含赞赏的,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可随后他又神色古怪道:“难得见雨柔你这么有耐心,听为父唠叨。”
他早年就有意培养张雨柔,接掌家中的返盐祖业。可张雨柔对这些事,从不敢兴趣,往往听了一两句,就感觉不耐,
似今日这般,听他说了这么久之后居然还未甩袖离去,简直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只是恰好看见,有些好奇而已——”
张雨柔则面色微红,她对山魔林士弘与岭南盐路什么的,确实不敢兴趣。只奇怪霸王宗,为什么会盯上自家的恩公?
“那么父亲你现在,可有什么了线索?”
“哪里可能这么快就有线索?得看看之后,能不能寻到蛛丝马迹。这些霸王宗的精英弟子奉命北上,定非无因。”
张仲坚微一摇头,而就在正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却见远处,正有十数个身影,兔起鹘落般的赶来,
张仲坚见状,不禁现出几分嘲讽的笑意,随后便探手一伸,抓住了张雨柔的肩膀。
“绣衣卫的这些鹰犬,来的未免太迟。我们先回去吧,有关于霸王宗的事,回去再说。”
这些绣衣卫的供奉,实力还是很不弱的,一旦被这些人围住,便是他虬髯客,也很难带着武道低微的女儿,安全脱身。
而就当张仲坚的身影悬空飞起,往南面的时候。张雨柔却又忍不住侧过了头,看向了桥上已经脱下了墨甲的李世民。
她的目中,既有着担忧,也有着几分惊佩。
担忧是因此时李世民的状态——那想必不太好受。此外还有恩公正面临的危局,被霸王宗与黑市悬赏那些盯上,恩公未来的一段时日,必定凶,也不知恩公他能否撑得?
惊佩则因李世民今日,在强敌面前,依旧镇定自若的英姿,还有那一手漂亮到了极点的箭术。
——她从不知神射之间的交手,竟是如此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