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想请姑娘为我说情,怎知一番犹豫,竟然撞见石璧打算对姑娘痛下杀手……”
那天在暗中窥伺的竟然是孟树坚的人!
王妧心头震惊,不知该如何回答。
正在她愣神的时候,有人将游戏的羽箭对准了她的后背。
“小心!”
孟树坚抢步挡在王妧身后。箭头打中了他的胸膛,又掉落在地。
这些箭的箭头都已经过处理,尖端被磨钝后还用绸布包裹起来,目的是避免客人被误伤。
就是主人家的这一份小心,才让孟树坚躲过一劫。
吴戴酒已上头,借着酒意说道:“我只是想请王姑娘赐教一二。方才田夫人极大夸奖了你的箭术,你却只在边上看着,自己又不下场,该不会是瞧不起我们吧?”
他在心中冷笑不已。王妧年纪轻轻,座次比他还高,他早有不服。再看到秦湘湘献艺时的情形,他更是鄙夷不屑。王妧是打量别人不知道她和那贱伶关系匪浅?还当着众人的面挤眉弄眼?
王妧先是查看了孟树坚的伤势,见他连连摆手表示无碍,她放心之余,还有些无奈。
孟树坚的请求她是非答应不可了。
“吴戴,你想请我指教你?”这是吴戴刚才用的说辞,被王妧说出来却像挑衅一样。
吴戴伸手一推,却没有推开扶着他的侍从。他舌头打结,说得磕磕碰碰:“口……出……狂言。”
总督府吴录事是田夫人打算拉拢的人,吴戴只是他的一个侄子,为人贪财,又自诩清高。刚才在宴席上,他已被那只金猪蒙了眼,现在才敢大放厥词。
王妧望向田夫人离开的方向。田夫人想借她的手消一消吴戴的气焰?
随即她摇了摇头。无论田夫人有什么打算,她都不会憋着这口气。
“把钝箭撤了,取好箭来。”王妧对着侍从吩咐道。
很快,侍从便捧着箭盒来到她面前。
她取出三支,搭弓、放箭、中靶,一气呵成。
吴戴发出嗤笑声。在众人的沉默中,这道声音实在刺耳。
王妧又取出三支,再次吩咐:“去,把场上的灯都熄了。”
“在黑暗中射箭,那可难多了。”有人小声议论。
王妧并不说话,只是看着吴戴。
吴戴一开始十分镇定,可随着灯盏一一熄灭,由远及近包围过来的黑暗渐渐吞噬了他的胆子。
他好像猜到了王妧的打算,又不敢相信,只得盯着王妧和她手中的弓箭。
到最后他才意识到,王妧根本不理会箭靶的方位,她的目标又会是什么?
当最后一点光明消失,吴戴再也忍不住,趔趄着退后两步,飞快转过身,不管不顾地推开挡在他面前的一切障碍,落荒而逃。
他并不觉得狼狈,反正也没有人看到他现在这副模样。
他只是识时务,不争一时意气罢了。下次……下次他一定讨回来。
身后传来的惊呼声,他也顾不得了。他推作不胜酒力,请侍从代他向主人家告罪。
其实,他在奔跑中出了一身汗,又被冷风一吹,哪里还有什么醉意呢?
校场一暗一明,王妧四周也成了众人注目的地方。
孟树坚捂着他的胸口,笑意盈盈。躲在不远处看戏的邱阳县伯的小儿子郭璞也奋力拍着手,和众人一同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