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要见到皇帝了,陆安珩心下有点小激动, 还有些许忐忑, 只希望这位帝王真如传说中的一般英明神武, 没有什么一言不合就把人拖出去斩了的癖好。
现在的年号是元德, 当今皇帝也就是元德帝。元德帝乃是一代明君,文治武功皆有所建树。登基二十年以来一直施行仁政, 轻徭薄赋。又与匈奴开战, 将当初趁着元德帝刚登基不久, 时局不稳而发动战争的匈奴全部赶回了草原深处,深得百姓拥戴。
要去见这么个霸气的帝王,陆安珩表示自己的压力有点大。
进了皇宫后,陆安珩的心跳频率稍稍快了些许, 低眉敛目跟在领路的公公身后,一步一步地走进了太极殿。
陆安珩本想抬头仔细看看皇帝到底长得啥样, 然而这年头儿若是有人敢直视圣颜,那就是大不敬之罪。万一再倒霉一点, 碰上皇帝心情不好, 分分钟给你治个罪, 那简直哭都没地方哭去。
所以陆安珩便打定主意老老实实装鹌鹑,努力地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恭恭敬敬地跪下磕头,等着元德帝叫起。
元德帝很是和善, 声音温和地叫了起, 又给陆安珩赐了座, 亲切地仿佛隔壁家的暖心大叔。
陆安珩略显激动的内心逐渐平静下来,坐在凳子上等着元德帝问话。
元德帝这会儿却又不开口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陆安珩却依旧淡定如山。元德帝不开口,他也只能安静如鸡,只得低头瞅着自己的鞋尖,看看上头是否沾染了灰尘,连呼吸都不曾乱上一瞬。
见陆安珩如此能沉得住气,元德帝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面对自己的龙威却丝毫不慌,多少朝廷命官都做不到,此子果然有其独到之处。
约摸过了一刻钟,元德帝这才开口问道:“你便是那个在京中弄出好几样新奇玩意儿的陆安珩?”
陆安珩心道元德帝果然是来对自己追根究底的,好在自己早有准备,不怕暴露真相。陆安珩作势想了想,脸上露出几分忐忑之色,起身回道:“回皇上,学生正是陆安珩。”
自称小人什么的,陆安珩觉着太别扭。所幸他好歹也是个秀才,在元德帝面前自称一句学生也不算出格。
元德帝仔细打量了一番陆安珩,看得陆安珩已经露出几分不自在来,这才收回了眼神,称赞道:“朕以往只道姜家四郎容貌昳丽,眉目如画,已是世上难得的好相貌。不曾想你亦是芝兰玉树,丝毫不逊于姜四。”
陆安珩无语,合着您刚才目光如炬地看了我半天,就为了看我长得好不好看?说好的英明神武一代明君呢?您的伟岸形象已经崩了您造吗?
陆安珩的脸上满是无奈,然而他如今的形象正介于儿童和少年之间,脸上还留有些许稚气,做出这样的表情来,莫名就有了一丝喜感。
元德帝看得有趣,脸上忍不住露出几分笑意来,接着问陆安珩:“你小小年纪,倒是心思灵巧。火炕、新版书籍,无一不是造福百姓之事。朕倒是有几分好奇,你因何能想出这些法子?”
陆安珩心道这哪是我想出来的啊?分明就是无数人民的智慧结晶才制造出这些东西的。自己就是占了个穿越的便宜,提前了几百上千年把这些东西搬运过来了而已。
然而腹诽归腹诽,陆安珩并不能说实话,否则分分钟被当成妖怪送去大相国寺给烧死。
想了想,陆安珩斟酌着解释道:“回皇上,火炕一事,乃是匠人们琢磨着做出来的,学生不敢居功。至于新版书籍,学生家中尚有一幼弟,这法子,乃是当初学生在教导幼弟功课之时琢磨出来的。进京后,学生着实感受到了什么叫京城居,大不易,家中所需的花费不少,学生为此也颇感忧心。后来,听萧将军府上的二郎君提起,学生寄给他的那些小故事很有用处。学生这才萌生了编一本适合幼儿学习用书的念头,邀着萧恪一同开了这间书局。倒是不成想过会造成如此火爆的场面。”
元德帝暗自点头,陆安珩说的这些都与他派人查到的一致,不曾有半分出入。不过,元德帝明显对另一件事比较感兴趣。
一手拿着一个版本的《三字经》,元德帝挑眉问向陆安珩,“那你怎么解释这两个版本定价相差十倍的原因?别拿你之前那套鬼话来糊弄朕,五两银子的定价,自是利润丰厚,我们暂且不提。不过另一版500文钱的书,估摸着你还折了本吧?以你之聪明,不会想不明白这么个定价,折本不说,还容易引来富贵人家的怨言。为何还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之事?”
这个嘛……陆安珩悄悄抬眼,飞快地瞟了一下元德帝的神色,见他面色温和,并未有半分兴师问罪的意思。
陆安珩突然福至心灵,把之前准备好的说辞扔到脑后,决定实话实说,恭敬地答道:“皇上有所不知,便宜的那一版书,学生定价虽低,却也并不曾折本,零零总总也赚了些许银子。当然,贵的那版肯定挣得更多。”
“哦?那你何不只卖贵的这版?能挣银子不说,还不会让自己被人非议。”
陆安珩正了正神色,严肃地答道:“若是如此,那寻常人家更是买不起书了。”
元德帝一愣,倒是没想到陆安珩会给出这么个回答,眼中的欣赏之意愈发浓厚。却还是不想这么轻易放过陆安珩,接着问道:“那为何要将另一本卖五两银子,莫非权贵们的钱就不值钱了?”
“这个……”陆安珩哂笑,“他们钱多啊,也不差这五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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