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今日霜元果释放的寒气达到了顶峰,钩牙鱼贪婪地吸取着,一些小的钩牙鱼不断开始晋升阶位。
片刻后,远处传来一声低低琴声。
有些结丹期的钩牙鱼顿时缩入水底,警戒地盯着海面,但低阶些的却开始收回注意力。
它们还只是还没有生出灵智的妖兽,并不是妖族,不多时,便开始随着琴声随波逐流,一个个昏昏欲睡。
它们没有注意到,有人趁着夜雾正浓,落到了岛上。
“嘶——”
南颜上岛后,还没落地就感觉脚底一阵刺骨的冰寒传来,地上冰霜好似察觉到上方有热气,竟从地面织出一片霜网,使得上方三人双足顿时失去知觉,好在穆战霆及时出手,一道火光围着她悬停的位置烧过,这才脱离了险境。
南颜立即飞高,一拍储物袋丢出两张高阶火属性防御符箓,这才堪堪挡住,不过看样子,也只能维持二三十息左右。
二人也不废话,立即奔向那片霜元果藤,南颜一边念着阿弥陀佛,一边拂手幻化出千手观音虚像,每只手都抓向一枚霜元果。
但霜元果本就是极寒之物,无物不冻,千手观音的虚像一抓住霜元果,手臂就被彻底冻死,等到装进玉盒时,一千手臂只能抓取二三十颗霜元果。
就是这样,南颜自以为手速够快了,但身后轰隆隆一响,她扭头一看,她大哥直接轮出一把火焰大刀把霜元果连树藤带地皮一起铲了起来。
南颜:“哥。”
穆战霆一边把地皮往乾坤囊里塞,一边道:“咋?”
南颜:“没啥,就是突然觉得你大智若愚。”
嗯……好像这样做也没错,还保鲜。
不过他能那么做毕竟是他的乾坤囊比较大又能装活物,南颜手头的乾坤囊虽然不少,但空间小,真这么装,不出一个时辰霜元果就会枯萎,只能埋头一颗颗地摘下分装到玉盒里。
片刻后,南颜身上的火属性防御符箓已只剩下薄薄一层,三息内便会被破开,左右已经到手百余枚霜元果,南颜立即向上飞去。
就在此时,一条藤蔓忽然如蛇般从霜元果的藤蔓中窜出,这条藤蔓与其他的不同,呈一种紫黑色,上面布满倒刺,瞬间缠上南颜一手一脚。
“血刺萝!继续跑!”
原来霜元果藤蔓下伴生有一种叫血刺萝的藤蔓,若有人被霜元果吸引,血刺萝就会缠而杀之,待拖回去冻死后就会化作养料。
好在南颜是佛修,手足被刺了一下后,本能金身护体,把毒刺逼出硬撑着往相反方向飞。旁边也正准备走的穆战霆瞬间反应,扬手一道赤火丢去,顺着那条血刺萝的藤蔓一直往下烧,那条藤蔓扭动被灼烧后,宛如兽类般发出细微的尖叫声,来回扯动,想把南颜拖回去。
就在危急间,忽然这片海域的雾气一震,好似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海底发生了异动。
缠绕着南颜的血刺萝也因此松开,飞快地将藤蔓缩回去,周围海面下的钩牙鱼同受影响,挣脱静夜谣的控制束缚,如一窝逃窜的乱蚁般向四面八方游走。
月牙湾中央的海水向中心凹陷下去,海水深处一片通红,宛如太阳在海底灼烧。
“大日火精出现了……”
海上的云气疯狂向海涡下灌注,周围的一切受到莫大力量挤压,被深海吸去。
偏偏此时血刺萝的毒发作,南颜只觉四肢一阵麻木,穆战霆正想拽着南颜暂避,蓦然远处一阵尖利笑声——
“几个蠢物,活该被大日火精烧死,去了黄泉地府,记得是本座赐你们痛快!”
南颜已经来不及多想什么,落入海水前,只看见穆战霆先被团赤红的海水包裹住扯往核心处,紧接着她也落入水中,不过不是被卷往海心,而是被什么铁索样的东西碰到了,往深海别处带去。
……啊,倒霉了,少苍和二哥别是被那魔修偷袭了吧?
佛家说,天地之大,处处往生极乐。
不过她送了那么多人往生极乐,极乐应该没地方容她了,她应该会去地狱吧。
脑中一片混乱,一会闪过她娘的影子,一会儿闪过她静修的佛堂,一会儿又是她屠杀魔修的画面。
事前曾服下过避水珠,她倒不至于淹死,用了最后的力气睁开眼,只见一片幽蓝的深海里,影影绰绰浮动着一些鬼影。
然后有一双手臂从背后抱住自己想尽量往上游,可周围潜行的锁链已经察觉到了他们,从四面八方围来,把他们捆了个结实……
……
“哈哈哈,一群毛孩子,敢让老夫受这等侮辱!”
海涡剧变前,祸无极强行吸取了片刻天地元气,一掌将嵇炀打入深海,心想他就算不死也重伤,那海中妖物无数,这群人有死无生。
不过他还需要知道出口在何处,便留了一个活口打算搜魂,抓起仍在昏迷中的殷琊的头,恨恨道:“原来是头魇生狐,难怪这般猖狂,哼!待老夫发个信号让门人知晓此地大日火精即将出世……到时先杀了南颐,再夺燬铁!”
他眼神一厉,随手划破殷琊的脸,引出新鲜血液,耗尽最后的灵力画了一道血符,血符立即化作蝙蝠飞往远处。
“再来,就是搜魂。”祸无极一边将五指按在殷琊天灵上,一边冷笑着设想到时如何折磨南颐,忽然觉得一阵阴冷的感觉直入心魂。
他抬头一看,只见周围迷雾深处,无数灰色的鬼影盘桓,遮天蔽日般包围住了他。
“这是……阴祝!”
祸无极猝然变色,转头便疯狂向外逃。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会控制阴祝?!”
他血魔分神之术本质上是将元神裂开化为分体,如果这片元神被阴祝这种喜好生魂的异物吞噬,那到时他元神回归,会直接把阴祝带回到本体里。
那他本体的元神会……
他压榨完这具尸体最后一滴精血施展血遁,但前方出现的阴祝越来越多,都极感兴趣地朝他围了过来。
祸无极前所未有地恐慌起来,身后跟着的灰色影子里,似乎有人留声,那声音似嘲笑又似悲怜。
“听说前辈是因夺舍获罪?不知道……有没有被十万阴祝争着夺舍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