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作霖不会介入直皖冲突,可他不止介入了,还投入了两个师,导致我在东线打出的大好局面失败。”
小野寺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忙解释道:“徐桑,这一点我并没有撒谎,张作霖确实对帝国保证不会介入战争,但他出尔反尔,帝国拿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啊。”
徐树铮冷笑一声道:“贵国是看皖系现在没有用了,要扶持张作霖了吧。”
小野寺默认了这一点道:“徐桑,帝国在华利益必须得到保障,这一点你是清楚的。”
徐树铮露出一抹嘲笑道:“张作霖可是老狐狸,别没吃到狐狸,反倒惹了一身骚。”
小野寺不以为然,狂傲道:“张作霖只是帝国在满洲扶植起来的代理人,帝国动动手指头就能打到他,他不敢耍什么花招的。”
徐树铮不置可否,这时后厨陆续上菜,小野寺热情的说道:“徐桑,我专门吩咐后厨做了你最爱吃的日本美食,你快尝尝。”
徐树铮大败而回,哪还有什么胃口,只是简单夹了几口,就独酌借酒消愁起来。
小野寺忍不住问起他心头的一个疑惑:“徐桑,帝国情报部门说你被直军俘虏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逃脱出来的。”
徐树铮淡淡道:“直军看管不严,被我部下营救出来了。”
小野寺恍然,又见徐树铮情绪不佳,道:“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徐桑,你要振作起来!”
徐树铮很感动,洒然道:“小野兄,多谢关心,这点打击算不了什么。”
小野寺举杯敬了他一杯酒,说道:“徐桑,你的家眷已经被我接到天津,有我的夫人佳子陪着,请不要担心。”
“小野兄,我这次来不止是躲难,还请你帮我一个忙。”徐树铮正色道。
小野寺正襟危坐,神情郑重道:“徐桑,你和我情同手足,我很荣幸能为你做点什么。”
徐树铮道:“送我出北京,越快越好。”
小野寺皱眉道:“徐桑,你就安心在帝国军营里待着,你是我的客人,没有人能把你要走。”
徐树铮摇头道:“小野兄,我不怕直奉,就怕英美列强给贵国施压,到时候牵扯到你就不好了。”
小野寺想了想道:“好,我会尽快安排!”
便在这时,一个日本军官闯入了厅内,大声说道:“报告司令官阁下,段祺瑞刚刚发出通电,引咎自劾,解散定国军……”
徐树铮落寞的叹了一口气,两行浊泪忍不住流下。
……
天津。
张作霖兴致勃勃的在天津巡视了一圈,回到住所后,对儿子张学良说道:“妈了个巴子的,天津是好地方,老子真不想回奉天去了。”
张学良笑着奉上了一杯热茶,道:“天津有什么好的,咱奉天这些年建设的一点都不差。”
张作霖押了一口茶,点拨道:“小六子,你还年轻,看不出深浅,这天津是陪都啊,北京办不了的事,来天津就能办,多少前清遗老和下野的官僚政客都在北京,这些人能量不小啊,为我所用的话能办大事。对了,你去买一块地,建一个帅府,咱以后会常来天津的,不能没个歇脚地儿。”
张学良点头道:“记得了。”
张作霖忽然拍着大腿道:“西边这仗打的怪的很啊,听说段芝贵、曲同丰、小徐都栽倒一个直军小连长手里了,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张学良听了有些不服气:“我看是谣言,哪有这么碰巧的事。”
张作霖不由得笑道:“这年头传言满天飞,是真是假确实难断,小六子,这次带你出关涨了不少见识吧,我问你如果现在要奉军和直军打,有把握吗?”
张学良从东北讲武堂毕业,虽是年少气盛,但军事观念已然不俗,摇头道:“一分把握都没有,除非吴佩孚等人也像段芝贵、曲同丰一般无能。直军久经战阵,又经过了直皖大战这样大规模战争的洗礼,军队作战能力更胜从前,而我们奉军多少年没打过仗了,带兵的又都是没上过军校的老叔伯,一旦交手必败无疑。”
张作霖很赞同张学良的看法,但最后一句话他听了很不高兴,一瞪眼道:“妈了个巴子的,你张小六子去军校喝了几口墨水,就不知天高地厚了,老子就是带着你的那些叔伯打下的东北,不见得会打不过吴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