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含糊其辞道:“也就是一个不值钱的汉墓。”
“不值钱?”韩百航才不相信他的鬼话,有道是贼不走空,候召能从河北一路走来河南,还被土匪打了一枪,肯定是个值钱大墓。他上前攀上候召的脖子,笑道:“我说怎么今天出门喜鹊叫,原来是遇见财神爷了,你小子和我还藏着掖着,快说都挖到了什么宝贝。”
候召干脆闭口不言了,韩百航见他不肯说,也没有强迫,让护兵给他简单的清理了伤口,就把人放走了,至于候召为什么会到烟田,他从伤口上找到了原因,候召是用鸦片止血止疼,这种土方在医药匮乏的中国很普遍。
候召走后,一个护兵低声道:“连长,我去跟踪他!”
韩百航淡淡道:“不必了,他还得回来找我!”
……
日头斜过头顶,冯广林与几个当家的在高处隐住了身子,眯着眼往山下望去,只见坡底好几百人的土匪正往山上冲杀,嘴里还喊着:“活捉冯广林!”
冯广林恨得牙痒痒,吼道:“弟兄们给我狠狠地打!”
黑风寨的土匪见敌人打上来了,纷纷举枪射击,一刹时山坡上硝烟四起,枪响密如爆豆,黑风寨的土匪占着地利,连续数次把进攻的敌人打退,但自身伤亡也不小,此刻防守的人已经不足三百,几乎人人带伤。
“大当家的,下山的路全被朱春子堵死了,弟兄们冲不出去,搬不了救兵啊。”一个土匪头目满身是血的跑到冯广林身前,带着哭腔说道。
“冲出去了,也未必能搬来救兵!”冯广林打空了一梭子子弹,接过身后女匪递过的子弹,面无表情的说道。
“大当家这些年交了不少朋友,他们肯定会有人来的!”军师张之江这个文弱书生也操起了枪,听到冯广林的话后,他赶紧补充了句,眼下山下敌人重围数日,山寨弟兄们十有九伤,要是连援兵也盼不到,根本守不住山寨。
冯广林没有吱声,他已经认出山下进攻的五六股不同的匪杆,这些人聚在一起,兵力怎么也得上千了,援兵要来前几日早就来了,现在都打了两三天了,即便来了也是站在朱春子那边的可能居多。
等身边没了外人,张之江凑到冯广林身边,急急地低声说:“大当家的,山寨怕是守不住了,你带几个身手好的兄弟从后坡的小道走,这里我顶着。”
冯广林深深地看了张之江一眼,洒脱的笑了笑:“屁话,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我要跑了就对不住弟兄们叫我的这声大当家的。军师,你是我强请上山的,我知道你这些年在山上过的不如意,我让兄弟护送你下山,以后你就换个名做个普通百姓吧,忘了二郎山和黑风寨吧。”
张之江闻言红了眼,摇着头道:“承蒙大当家的叫我一声军师,不嫌弃我出的那些馊主意,要是山寨蓬勃兴盛,大当家放我走,我定会开开心心走,但现在山寨危难,我要是拍屁股走人了,还算是个人嘛,白读了这些年的圣贤书了。”
“是条汉子,是我冯广林的兄弟!”冯广林颤抖着嘴唇,用力的拍着张之江的肩膀,心中无限酸楚。
就在这时,后山忽的暴起杀声,守着后山的七当家捂着肩膀跑过了过来,粗喘着气道:“大哥,顶不住了……敌人发现小道,从哪里打过来了。”
“啊!”张之江失声叫道。
冯广林脸色顿时苍白,后山丢了前山想守也守不住了,看来今天真是自己的忌日。
众人的焦急的目光都汇聚到冯广林身上,冯广林反而镇定下来了,脸上挂着一丝淡笑,缓缓地说道:“我这些年福也享过,罪也受过,漂亮娘们也睡过,死了没什么可惜的,就是我把山寨带到了这个光景,难辞其咎,我给兄弟们磕个头,大家伙别怪罪我。”说到这,他扑通跪下给土匪们磕了个响头,眼角落下两滴泪珠。
“大当家的!”
“大哥!”
土匪们哀叫一声也跪下了,这一幕英雄末路的场景让他们揪心不已。
“事到如今,大家伙都散了吧,朱春子是个人物,投了他不愁没口饭吃,我料他也不会为难你们。”冯广林起了身,摆手下了最后一个命令。
“那大当家你呢?”张之江拽住他的衣袖。
冯广林笑道:“我得死啊。”他知道只有他死了,朱春子才能放心收编黑风寨的土匪。
“大当家的,我们哪也不去,就跟着你,咱们拼了,死了也是一个好汉!”七当家红着眼吼道。
“对,拼了!”土匪群情激奋的吼道。
“活捉冯广林!”
“……”
下山的土匪发起了最后总攻,杀喊声惊天动地。